的跳着,脑袋掉落在地上,混了一地的血污和泥巴,翻白了的眼珠凸起,嘴里发出阴沉的笑。
马一鸣倒退一步,撞上了身后的马威猛,那老货干瘪的身体如同硬硬的木头,硌得他背疼,他像是疯了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将起来,冲出人群,跑了两步,又停了下来。
马一鸣背对着人群喘着粗气,好像从他被扔进乱葬岗之后的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他哼哧哼哧的站在原地,脑袋乱成一团,甚至他还用自己的手在大~腿上狠狠一掐,疼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这也让他明白,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不是梦境。
“这不是梦啊,疼啊,疼啊!”他冲着边上的林善水说,一边掐着自己的胳膊,“这不是梦,这是真的,这是真的……幺婶……”
马一鸣哭的疯疯癫癫。
幺婶是住在马一鸣隔壁的,马一鸣的父母留下来的茅草屋不结实,没多久,马一鸣便自作主张的搬进了镇子里面的土地庙中,幺婶就住在隔壁,以往家里面做什么好吃的,幺婶都会来喊他,不久前,还给他做过两双布鞋。
想到这里,马一鸣再看了一眼。
但是他怎么都没有想过,这一眼,成为他一生的噩梦。
只见那些赤~裸~着身体跳舞的镇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那种疯跳,除了那个木匠,没有头的木匠还是站在原地手舞足蹈,脑袋歪在地上,不停的嘿嘿的笑,周围的镇民走过来围绕着木匠转成一圈,然后齐齐的用自己的左手拍打自己的肩膀,脑袋冲着右边大喝一声:“啊!”
那一声真的是震响寰宇,马一鸣被这突入起来的一声吓得浑身一颤,就看见这个时候的马威猛,将缠在自己身上的肠子拿了下来,一圈圈的缠在木匠那已经没了头的身上,他口中喃喃有词,老远听着倒像是一首古老的歌。
可马一鸣知道,这马威猛唱歌就没准过,一开口就一定会跑调,他连祭祀的祝祷词都记不清楚,如何能记得什么歌曲?
但事实上,这老货在唱歌的时候,无头的木匠身体开始像触电了似的浑身抖动起来,最开始的时候速度很慢,到后来越来越快,身体就像是抽了风似的,老远甚至都能看见他的双手双脚摇晃出了虚影,并且在这一片虚影当中,木匠的身体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马威猛将木匠的脑袋提了起来,扔在那片虚影上,嘴里歌声似乎已经到了尾声,老远听着尖尖的声音就好像蛇的嘶嘶声,让人毛骨悚然。
围在一旁的那些镇民们再度做出了刚才那个动作,嘹亮的声音如同一个闷雷一般的响彻在小镇上:“啊!”
马一鸣也跟着“啊”了一声。
不过跟村民们那声充满正气,元气十足的叫声不同,马一鸣的叫声,是惊恐的呼喊。
因为他看到,木匠那摇晃抽~搐的身影终于在一片淡黄.色的虚影中停了下来,只是木匠的身体不知所踪,取代而之的,是一只山羊。
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