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不,不会,新娘心里一次次地竭力否认,一次次地拼命抵抗,我从小就从别人的嘴里和镜子里获得自信,我应该是百里挑一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美女,人见人爱的大家闺秀,不知有多少公子哥儿想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我还不屑一顾哩!我怎么可能如此的命运多舛,如此的走霉运呢?不会的!
算命先生都无数次地夸我有旺夫相,不是吗?从此答应了这门亲事,便能使公公摆脱病痛,奇迹般的痊愈,作儿媳的不想贪功,也不想自我夸耀,但兴旺夫家总归是事实吧!我还没有真正的使夫君兴旺起来哩,无论是科举的、事业的还是身体的,我都还没能迈出第一步哩,难道夫君尽然会如此福薄命浅,无福消受旺夫之福吗?
柳三变的父母正在安慰儿媳之时,一个女佣跑了过来,双手递给柳三变的父亲一个信封,柳父看了一眼女佣,问道:“何处得来?”
女佣答道:“打扫清洁时,从老爷的书桌下的地上拣到的,上面写‘父亲大人台鉴’字样,我小时偷偷识得几个字……”
“你忙去吧!”柳母打断了女佣的话。
新娘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封信,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她眼泪都流干了,抽泣着,面无人色,实在太可怜太无助了!
柳三变的父亲拆信一看,差点背过气去。柳母放下儿媳的手,赶紧过去给丈夫捶背,小声道:“要挺住,一家之主,千万别乱了方寸!”
柳母看信时,也捂住心口,一个劲地咳嗽。
这信还用读吗?
本来更漏就一滴一滴地敲打在新儿媳的心上,她仿佛憔悴了许多,衰老了许多,精神萎靡得让人心痛。此情此境给她来了个透心凉,真是欲哭无泪啊!
这时,二叔公闻讯赶了来,一见柳家人都像霜打的茄子那样,冲口而出道:“昨天才热热闹闹地办了喜事,莫非今天就……”这二叔公突然察觉这话说得太不是时候,硬生生地把后半截逼了回去。
二叔公拿过信笺一看,大为吃惊地道:“新婚期间,居然离家出走?”
这一惊一乍给新娘来了个五雷轰顶,她饮泣着,这是多大的耻辱啊!她有气无力地站了起来,抖抖索索地移动着细步,嘴里不断地重复道:“我真傻,我真傻!”
柳母满脸是泪,她去搀扶儿媳,可儿媳像疯了似的,念叨着,走着,谁也不理。
二叔公又道:“新婚燕尔下什么杭州,前途,什么鬼前途!”
“别说了,还说!”柳三变的父亲阻止道,“还让不让人活了,这该死的畜牲,想起一出是一出,真是孽子,要了老命了!”
刚走到门口的新娘,听到这话,哇哇地嚎啕大哭,而柳三变的母亲也一起大哭,两个女人相拥着,撕心裂肺的哭喊,给人伤心欲绝天塌地陷之感。
“女儿呀,你的命怎么这样苦啊!”柳三变的母亲拥抱着儿媳,抹了一把眼泪,也给儿媳擦了一把泪,改口道,“女儿呀,别哭,不值得为这种不争气的东西流泪,老娘为你做主,老娘为你做主,老娘一定为你做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