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更加浓郁了,眼泪更是止也止不住。
老天还算通人意,虽然乌云密布,究竟还是成全了柳三变救赎的父爱之心。
可天刚拂晓时分,家中的老佣人便打扫院子,院子里掉下不少树叶,老佣人有气无力地用大扫帚费力地打扫着,打扫着,树叶将那装着救赎心愿的信封遮掩住了,它混迹于树叶和尘土之中。
不知老佣人看见没有,也许他的视力根本发现不了被埋没的信封,或者他压根儿就不可能对纸有关的东西感兴趣,他的能力对于信封而言简直就是盲区,即便是有所发现,也会视而不见,就如同他柳三变为涚儿做的任何努力都会被忽略一样。
柳三变的心在流血,他希望善良进取而又孝顺的柳涚能够理解一个父亲的心情,能够体谅一个父亲的心意,能够领这份救赎之情。
可他不能说服他自己,觉得一切想象都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仿佛看见了更让他遗憾和担忧的一幕:
拂晓之时,柳涚捧着四书五经来到院坝之中,趁着月色在院坝里溜达着,突然发现门边有一个信封,他拾起来,信封上写着推广新经济蓝图的原则映入他的眼帘。
柳涚似乎有些惊异,他扬了扬手中的信封,谁会做这种助人为乐不留姓名的好事,莫非是天助我吗?接着便是摇头,便是防人之心的呐喊,不,不可能,这一定是居心不良,一定是带毒之物,至少是搅扰我的思绪,打乱我的心志!
柳涚连信封都不愿拆开,直接向地面重重地吐了一口唾沫,呸,见鬼去吧!他小心翼翼地放下四书五经,双手用力,将信封撕得粉碎,并咬牙切齿地扔在地上,还狠狠地踩了一脚又一脚,嘴里蹦出一个词:“无聊!”
柳三变似乎有些后悔了,他埋怨自己,为何不在信封上写上一些提示性的文字,诸如“家书”、“父予子书”、“父亲赐予的拐杖”、“皇上关注的社会热点” 或者明言“祝科场腾飞”。
柳三变的眼泪终于止住了,对呀,写了又如何,只要不写上柳三变三个字,柳涚怎敢相信?没错,不明不白的东西,谁会相信,谁敢相信!
他浑身发颤,真的有不寒而栗之感,写了那三个字,涚儿就会相信吗?更加不会!他当然知道那三个字没有任何份量,没有!若是称职的话,三个冷冰冰的字怎么也比不上晤上一面来得亲切,来得有血有肉,来得情浓于水。
柳三变更加灰心丧气,令涚儿讨厌的三个字,一文不值,甚至只是厌烦的代名词。
还好,孙何会明白一切的,依他丰富的社会阅历和见识,依他对万岁和时局的了解,只要他能看到五首新经济蓝图的新词,他一定可以看出出自何人之手,他一定会重视的,一定会向涚儿说明其重要性的,柳三变相信,这便是朋友之间的心有灵犀,就如当年在杭州时那样,可以将《望海潮》推荐给遥远的儒帅范履霜那样。
柳三变仿佛看到了孙何在柳宅出现,仿佛亲眼所见孙何指着信笺对涚儿道:“重视它吧,这很可能是今年科场策对的内容,希望不要辜负了我的一片希望。”
孙何啊孙何,太好了,不提我柳三变之名姓,可信度会高出许多,难为你用自己大名当幌子,实现近在咫尺的一个朋友的心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