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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齐已然入冬,姐弟俩坐在书房的长廊下,脚下烧着一盆炭,折了枯枝插在地瓜里,堂堂公主和皇子,竟然在宫里烤地瓜吃。
“我们去的路上,沈云带我住在农家里,那家里的老婆婆就烤地瓜给我们吃,不过她不是用明火烤,是捂在炉灶里,可香了。
那婆婆见我们俩吃的那么香,就说我们一定是富人家的孩子,他们日日都吃地瓜,吃得胃都泛酸,也就我们这样的,难得吃一次,香得什么似的。”
盆里的木炭烧得猩红,地瓜烤得糖汁儿都溢出来,元元的故事终于讲到了梁国,润儿好不耐烦地说:“姐姐,我想听二姐和蒙格夺取皇权的事,你和沈云的事,我可不稀罕。”
元元故意卖关子:“哎呀,你不叫我按着顺序说,我要乱的。”
想听故事,只能耐心等,地瓜终于烤熟了,元元一面喊着烫,一面掰开往嘴里塞,掰了一块往弟弟嘴里送,他皱皱眉头有些抵触,可硬是被姐姐塞了一口。
又软又绵甜糯可口,皇子平日里吃到的地瓜,不知配了多少稀罕食材,吃在嘴里早就没了地瓜的味儿,这原原本本的味道,实在是香。
元元逗他:“还想吃吗?”
项润点了点头,姐姐又掰了一块,要送到他嘴里,他说:“我自己吃。”
“就老实点吧,我还舍不得分给你呢。”
项元硬是要喂,弟弟到底张嘴了,她嬉笑着,“长大了就犟头倔脑的,一点儿也不可爱,小的时候多乖呀,父皇每天还没下朝,你就在涵元殿门前等着了,父皇一来,就把你抱起来举得老高老高。”
润儿狐疑地看着姐姐,虽然童年没过去多少年,可开始读书后,脑袋一下子被天文地理今古历史充斥,他似乎忘了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的。
“小不点儿那会儿,你可喜欢撒娇了。”
元元笑道,“结果一长大,就变成这样,想亲近你都不行。”
“我是男人,再说了,我那会儿,姐姐你也没多大,你能记多少事。”
“这就是男人啦,沈云都不敢说自己是男人,你才多大?”
元元笑着,搂过弟弟,强行在他脸上亲了口。
项润慌忙跑开,羞得脸色通红:“姐姐,你可别再这样了。”
元元霸道地说:“等你将来娶媳妇了,我就不这样了。”
润儿有些生气:“姐姐,我们好生说话。”
项元朝他勾勾手:“老实过来坐下,不坐下我可不给你讲故事了,那天晋国的大殿爆炸,想听具体的事儿吗?”
弟弟咽了咽唾沫,是烤地瓜唇齿留香,也是晋国发生的故事太诱人,他想了想,万般无奈地坐下了。
可是元元却不着急说,她这儿还有母后托付的事。
“润儿,姐姐问你,等洹儿长大了,你会管教他吗?”
她说道,“是宠着他由着他自由自在地长大,还是会管束他,让他成为优秀的皇家子弟?”
“当然要管他,十几年后,我已成年,而父皇渐渐老去,国事天下事担子那么重,我不能为父皇分担,管教弟弟就是我的责任。”
项润认真地说,“姐姐要宠便宠,可我不会宠他,反正他也不缺人宠。”
元元笑问:“那你爱他吗?”
项润道:“兄弟手足,自然是情深的,可我们都是男人,哪能像姐姐们似的,没事儿抱在一起笑一起哭。”
元元欣慰地说:“你这么想,我就安心了。
这两年呀,是洹儿最讨人喜欢的时候,父皇母后看着小儿子还那么小,难免觉得自己还很年轻,必然是无比宠爱。
你看我想跟你亲近一下,你都躲得远远的,而那小东西肉呼呼的捧在手里,哪个不喜欢?你小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来的,可别看着弟弟招人疼,就以为自己不被人疼了。
再说了,过个三年五载,你娶媳妇了,就有小娘子疼你了。”
项润忽然觉得,姐姐拉着自己说这一大车的话,并不是来与他将晋国新君与皇后的故事,而是来安抚他失落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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