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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黑暗尽头（第2页）

楚牧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跨出。

嗖！

血色漩涡直接在黑暗虚空中泯灭，连带着楚牧一起传送到了一个未知的空间中。

“我的孩子，不要，不要，你这个恶魔，你这个魔鬼！”

“我错呢，求求你别杀我，我一定重新做人，这些真的不是我想干的，我所有的东西都可以给你，放过我吧！”

“来吧，忘掉这些烦恼，和我做吧，我想要，我只想要你！”

“好饿，好痛苦，杀了他，杀了他食物就是我们的！”

“死，死，杀死一切，毁灭一切，所有的一切都不要放过！”

“那是属于我的，我的东西，凭什么那个废物也可以拥有？！”

“麻烦死呢，全部吃掉。”

“唔！”

楚牧痛苦的从地面上站起来，在接触到血色漩涡的时刻，他看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全都是他企图忘却的记忆，是他前世作为一个求生者所犯下的罪。

没有人可以凌驾于末世的规则之上，前世的楚牧亦是如此，为了得到更多，为了活下去，他曾舍弃过作为人的良知，在内心的折磨与痛苦间挣扎，然后做出惨无人道的暴行。

和无数在末世中求生的人类一样，楚牧杀过人也吃过人肉，他不是圣人，更没有足以改变一切的强大力量，他曾迷茫和绝望，像一具行尸走肉一样在末世中沉浮。

楚牧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时的情景，当时的他和一个陌生人因为食物的事情产生了争执，结果在争斗的过程中，愤怒的楚牧失手杀死了这个陌生人，虽然最后这件事情因为程大宝的担当，军方并没有对他进行处罚，但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陌生男子死去妻儿的绝望眼神，那是楚牧第一次亲手夺走生命，这个经历对于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来说永远难以忘记。

然而杀人对于一个末世的幸存者来说更像是一道无形的枷锁，当这道枷锁被末世彻底释放并且失去了秩序的束缚时，幸存者们开始意识到不需要比外面的变异体更强，也不需要去和那些恐怖的变异体战斗，只有你比其他人，比自己的同类更强就可以呢，一个悲哀的残酷现实崩坏了人性。

楚牧的内心在使徒的一次又一次诱惑下不断沉沦，使徒开出了任何幸存者都无法拒绝的丰厚条件，食物、力量、美人，所有的一切只要楚牧可以想到的，使徒都可以给他，而交易的条件正是罪！

前世冰河时代受到程大宝的照拂，楚牧在安全区中过得还算滋润，也算得上是一个中上游的存在，巴结他的人更是不在少数，毕竟能间接和一个强大的超级觉醒者打好关系绝对是一件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程大宝在与变异体战斗时的模样让楚牧羡慕不已，甚至让他有过取而代之的可怕念头，当这个想法出现时，使徒告诉楚牧可以帮他实现这一切，是的，只差一点，楚牧就杀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后来在炙热时代的逃亡路途中，程大宝为了救援楚牧死在了天堕峡谷中，失去了程大宝这个强大的庇护，楚牧受到了许多人的排斥，这些人都曾在利益上和楚牧有过冲突，而程大宝的死去更让他们有机可乘。

那段时间楚牧遭到了多次暗算，甚至有人放言要慢慢折磨死他，没有人向楚牧伸出援手，因为那时候强者至上的末世法则已经被所有人所接受，军队也不会因为他得罪更加强大的进化者。

楚牧最终借助了使徒的力量，他成为了进化者，更是杀死了所有敌视他的人，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杀人简直就和呼吸一样简单，而这也导致他内心最黑暗的那一面同样暴露出来。

人性的挣扎，这是每一个幸存者都要经历的过程，为了生存下去，所有人都可能是你的敌人，因为你身上的肉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

“还真是不好的回忆呢，过去的自己吗。”

楚牧想到了前世的种种过往。

眼下楚牧被血色漩涡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同样是一片黑暗的空间，然而和先前不同的是，一排排白色巨石铺成的阶梯横卧前方，在它的顶端有一个庞大无比的阴影，仿佛是这片黑暗尽头的主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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