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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这楼下小厅中想见,对于时下东京人评论崔念奴贞丽巧致,玉色玲珑,西门庆在见着真人的这一刻,还真就吓了一跳。
依着外间的议论,这崔念奴现今也是双十年华,可眼前这女子,容貌几若幼女,个子不过在一米五上下,若是不知内情的人乍一瞧,怕是会将其十一二岁的小娘。
兼且此女肤色如玉,犹如婴儿肌肤一般剔透玲珑,倘若在后世,只怕要萌倒万千宅男。
对于西门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其中惊奇有之,喜爱有之,却唯独没有那等寻常男子见着自己时勉强压抑的贪婪。
原本心中的十分恶感倒是因此稍稍去了一些。
不过,接下来的一番交谈却是让崔念奴大感意外,对方这般上门求见,既不是因为自己的行首艳名,更不是为了一亲芳泽,竟然是想同自己携手,共同操持出一间汴梁第一的勾栏瓦舍出来。
“公子莫不是没睡醒?”
对于如此异想天开的想法,即便是崔念奴这等惯常应对无碍的人,这会儿也忍不住出言讥讽了一句。
试想她挣扎了如许之久,方才有现在这等还算清净的日子,又怎么会再度跳回那喧嚣嘈杂的名利场中。
“某愿以一首新词换姑娘一场舞,如何?”
“公子说笑了!”
崔念奴这会儿心中不由鄙夷,眼前这人纵然不是纨绔,那也是个逐利之辈而已,所谓新词,可不单单是谁都能作的,纵使是周彦邦这等名家,也不能时时说自己就有新词佳作。
毕竟诗词之道,妙手偶得,心境若无所感,哪能作得。
听此人之言,想来是当这新词如那商货所得的阿堵物一般,只要肯花费气力精神,总能得来的一般。
见崔念奴只是不信,西门庆倒也没说什么,只低声轻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西门庆心里拿捏的很是清楚,似崔念奴这等女子,在后世就是典型的文青,要得就是这等文艺范的东西,若只是提钱,肯定是没结果的。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崔念奴就忍不住从椅中站起身来,一双眼眸径直盯着西门庆,痴立半晌后方才问道:“敢问公子,这等绝妙佳句出自何人之手,若得引见,公子所提之事,念奴答应便是!”
这倒不是崔念奴沉不住气,实在是纳兰性德这句“人生若只如初见”
给其震撼太甚,方才使得这位东京行首失了些分寸。
的确,在这东京汴梁,崔念奴虽同那李师师合称歌舞双绝,同为行首,可后者有禁中那位人物照应,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招惹,这行首的位置自是稳当,日子也松快许多。
可她却不同,想要维持现今地位和生活,这行首名声自是极重要的,而想要长期占据行首位置,最缺不得的就是这等新词,更不用说是如此高水准的千古之作。
见这崔念奴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竟然一口咬死自己是个“文抄公”
,西门庆也不由呆愣当场,差点没咬下自己舌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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