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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宁永学还是摊开手,表示无辜,“那事已经过去几个月了,我一时半会也记不起来。”
“别跟我摆出一副一问三不知的表情!”
监察一把抓起宁永学的手臂,把他从椅子上拉拽起来。
可以看出他神情中不安的情绪正在酝酿,很快就会往失序的歇斯底里转化。
他的精神似乎受了影响,有可能是噩梦缠身,也有可能是遭了癔症。
在宁永学的地方考察过程中这种人非常常见。
“我保证我在说实话,但我需要回忆,需要思考。
冷静一点,监察先生,你这样我问也没用啊?你有听到风声吗,这地方关得这么死,却刮起了风,——是不是不太对劲?”
宁永学带着无奈的笑抬起另一只胳膊,往墙壁指了指。
不过,对方没怎么受影响,他完全不在乎。
他还在吼叫,声音越发急躁了:“别废话了,小子!
现在是冬天,我待在这里骨头都快冻僵了,你还要跟我说刮大风?要是你还想继续上学,就老实告诉我这玩意是什么,懂吗,嗯?”
确实,这见鬼的审讯室连暖气片都没有,又潮又冷,若非自己穿得厚实,绝对会给冻出病来。
但是审讯室没有窗户,铁门外就是安全局的走道,两边都是温暖的办公室,是在他挨冻时把热气关在房间里享受暖气烘烤的地方监察和城市巡逻员,又哪里会有风呢?
可他确实听到了风声。
风忽然吹透了墙壁。
宁永学稍稍愣神,越过监察的肩膀看向墙壁。
他感到潮湿窒闷的风从厚重的、绝无缝隙的墙壁中吹来,掀起了做笔录的纸张。
台灯阴郁的光像蜡烛的火苗一样不停抖动,在天花板和墙壁的衔接处融化了,流淌下来,凝结成长长的、不自然的针状。
中年监察身后,椅子的阴影在惨白的老墙上不停晃荡着,忽然缩短了,变得有棱有角,忽然又伸长了,变得尖锐弯曲,像是要构建出某种不稳定的轮廓。
宁永学低下头,看到监察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抽搐着。
他眉毛直跳,死死盯着自己,张大嘴巴却一声不吭,好像是想嘶吼,却没法说出话来。
他的嘴角微微蠕动,想把手指松开,想把袖子合拢,似乎还想遮住他来历不明的血红色纹身。
然后,宁永学看到血珠从他手腕上六枚尖牙中渗出,在斜目中心汇合,描摹出瞳孔的形状。
那枚眼睛眨了一下,宁永学也忍不住跟着眨了一下,——然后安全局的监察消失了,就这么在他眼前不见了。
他的视线继续往下,看到两条从肘部往上都一无所有的断臂颓然坠落,砸在桌子上,发出咣当声。
人死了,不管他是怎么死的,我都得考虑如何规避责任。
他的反应总是很快。
不过在此之前,也许他能先做另一件事。
宁永学小心地看了眼四周,掏出他贴着急救药物标签的瓶子,抵在桌子边缘,对准血液流动的方向。
很快,他就从流淌的血液中接住一小股。
等他再抬起头,却见光影忽然扭曲,绘制出一个血色回环,环绕着自己的隐约发黑的视界,一条绝非当今语言的词句逐渐浮现。
【盈满的腐化物质精髓】
他下意识握紧手中的药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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