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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朝阳昂着头,看别人只微垂着眼帘扫过去,语气傲慢:“去吩咐厨房,备一桌酒席。
再去将伯爷请回来。”
随着的婆子诚惶诚恐的应是。
顾若离依旧戴着帷帽,抬眸打量着四周。
院子很大,比起延州杨府还要阔上一些,穿过如意门便让人眼前一亮,只看到一簇簇颜色各异的菊花,被划分成田字格,娇艳的围在一起,香气四溢,让人目不暇接。
“我不喜欢。”
方朝阳指着菊花道,“前面是牡丹,等明年春天你就能看到了。”
顾若离没在意她说什么,一路欣赏过去,菊花品种繁多,而且这些都是精心培育的,开的特别艳丽,格外的好看。
方朝阳停下来看着她,对丫头道:“一会儿挑几盆送三小姐院子里去。”
丫头忙应是,想问三小姐住哪个院子,可却不敢问出口。
“我不喜欢花。”
顾若离收回视线,“你不用麻烦了。”
方朝阳睨了她一眼,又穿过一道垂花门,便进了内院,果然如同她说的,内院中全是牡丹花,虽此时没有开花,可却可以想象,春天这里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方朝阳住在正院,丫头婆子规规矩矩的立在门口恭迎着,她径直进了暖阁,在门口吩咐道:“打盆热水来,再去将我新做的衣裳拿来给三小姐穿。”
没有人问她,哪里来的三小姐,只一个老成点的婆子道:“郡主,您的衣服三小姐穿有些大了,若不然将四小姐的衣服取一套来可好。”
“穿别人旧的?”
方朝阳扫了眼婆子,“就拿我的,大了就立刻改,针线房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还留着做什么。”
婆子再不敢多嘴,应是退了下去。
顾若离进了暖阁,湛蓝的窗帘,湖绿的地垫,大红的驼绒毯子铺在炕上,墙角的多宝格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金玉器皿,整个屋子里金碧辉煌,无一不张扬高调。
“郡主,水来了。”
丫头将铜盆端进来,方朝阳指着顾若离,“洗脸。”
顾若离站着没动,方朝阳摆手示意丫头都出去,她盯着她道:“我瞧一眼,一会儿你再画上,免得我晚上做恶梦。”
顾若离没接她的话,摘了帷帽在盆里洗了洗手就坐了下来:“你自己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方朝阳听着眉梢一挑,眼底就露出满意之色来:“我就说,我生的孩子怎么会丑。”
也不再逼着她洗脸了。
“朝阳。”
门外有脚步声和行礼声传来,随即门帘子一掀,一个穿着月白潞绸直裰的男人大步跨了进来。
长身玉立,月朗清风般立在门口,顾若离眼睛一酸,立刻想到了顾清源。
看来,方朝阳的喜好没有改变,依旧是这种谪仙般的人物。
只是,此人和顾清源又不大像,他眉色略淡,一双眼睛犹如琥珀般,淡淡的,看着你时全神贯注,柔情似水的凝视着,而顾清源却要冷清许多,即便是笑着,也有着让你触不到留不住的距离感。
崔延庭微微转眸,视线便落在顾若离面上,打量着她,随即露出温和的笑容,心底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这位姑娘是……”
方朝阳坐着未动,“娇娇,刚到京城。”
并未提西苑和赵勋。
顾若离静静立着。
尽管猜到了,可崔延庭还是露出惊讶的样子:“真是娇娇啊。”
他走过去看着顾若离,似乎想从她面目全非的脸上找到和方朝阳相似之处,“都这么大了啊,十一还是十二。”
“到这个月二十七整十二。”
方朝阳想到生顾若离时,她自己的狼狈,“你别看她的脸,难看死了,这丫头为了上京时方便,自己把脸给折腾成这样。”
和荣王妃一天生辰?崔延庭目光动了动,亲和的看着顾若离:“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和婧语一样大,可看着老成多了。”
“又不是好事,孩子就该有孩子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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