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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是庞圭多年心腹,庞圭将大夏门交与他,可见重视非常。
而副司马何建,原来是庾茂的副手,在火攻庆成殿时,何建出力不小,并亲手斩杀了荀尚的得力僚属梁幡。
这般功劳,若是放在别人身上,已经加官进禄,被任以舒服的肥缺,至少也能得个爵位。
但何建因为非庾茂嫡系,最后,只被任命为大夏门副司马,每日仍像个郎官一样,早晚值守宫门。
豫章王入宫,此人乃是最重要的一环。
他曾是公子族叔左卫将军桓迁的僚属,虽不久调离,但与桓迁算是有旧。
在我的提议下,长公主让桓迁出面,以高官厚禄为许诺,拉何建入伙。
何建对庞氏早有不满,欣然应允。
当夜,梁王那边的消息才传到,何建便与几个亲随一道动手,杀了大夏门司马唐宏,打开城门,将豫章王兵马放入城中。
而豫章王既然是被皇帝倚重的人,果然也并非草包。
才入城中,他就趁着夜色,派兵先解决了各处城门守卫,将内宫封闭。
而后,他又迅速清除了内宫中的皇后余党,包括永寿宫卫尉李彬在内的百余人,或杀或囚禁,皆是在未反应过来之前便已经被解决干净。
与先前那般谨小慎微的模样比起来,豫章王简直判若两人。
我跟着公子等人来到皇帝平日在太极宫召见朝臣的殿阁里之时,长公主和豫章王正在说着话。
长公主一身白狐裘,风尘仆仆,贵气逼人。
而豫章王穿着一身铠甲,非金非银,看上去乃是真正经历沙场之物,在灯光下锃亮。
除了他们二人,宁寿县主也在。
她立在豫章王身旁,身上穿着貂里锦袍,却是男服的样式,腰间配着一柄嵌玉宝刀,看上去仍亭亭玉立,又颇有几分英气,教人眼前一亮。
看到公子和南阳公主一道进来,长公主露出笑意,上前拉过南阳公主的手,倏而皱起眉:“怎这般冰凉,我方才还在寻你,怎转眼便看不到了。”
南阳公主带着些羞怯之色,道:“我方才见姑母寻找元初表兄,听闻表兄正在偏殿休息,便替姑母寻去了。”
长公主一脸慈爱,笑盈盈地将南阳公主拉到殿内,目光若有若无地从公子面上瞥过。
公子神色无波无澜,自去与众人见了礼,对长公主道:“儿听闻,梁王动手了。”
长公主颔首:“正是。”
说罢,她转向豫章王,微笑道,“若非你来得及时,这宫中的皇后余党听得明秀宫之事,只怕要起一阵乱子。”
豫章王亦笑了笑,声音中气十足:“我等按公主吩咐,入夜即埋伏在大夏门外,幸不辱命。”
说罢,他面上浮起些严肃之色,道:“不知梁王那边现下如何,方才来人奏报时,公主也已听到,皇后遁入了慎思宫,只怕梁王那边要僵持一阵。”
长公主道:“圣上要全然痊愈,恐怕还须些时日,这岂非对我等有利?”
豫章王点了点头,却仍然锁起双眉:“有利有弊。
这般下去,雒阳要生一场大乱,且如今皇太孙殒命,圣上病重,无人主事,只怕凭太后声威,亦不可压住藩王。
若雒阳局势不早早定下,诸国定然以勤王戡乱之名插手,到得那时……”
长公主亦叹口气,怅然道:“是啊,实教人堪忧。”
她说着话,却将目光瞥了瞥我。
我知道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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