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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土甲兵是五行甲兵中最为浑厚有力,最擅攻坚的,就算是其中最基础的,例如小夏曾在黑木林中以符箓聚土而成的那种,对付数十个手持重锤巨锏的江湖人也是等闲事尔。
而此刻他以万有真符之力模拟变化出的戊土甲兵不拘于符箓材质的束缚,在威能效力上更有不少提升,那凝聚出身躯的泥土更为坚固,仿佛岩石,行动举止之间也并不再那么笨拙。
毕竟那从何姒儿那里得来的戊土甲兵咒,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他压箱底的符箓,没事便拿在手中揣摩,加上后来从厚土门长老石中泥手中得来的先天符箓,于这土行法术上他也算是颇有心得。
而在融入了木元换天令之后,万有真符的力量也大增,变化出这一具戊土甲兵之后居然还大有余力,小夏只是微微一犹豫,便立刻伸手再一指,又是另一个一模一样,高达数丈的泥土巨人拔地而起,一前一后地将他和南宫无极护在中间。
但即便如此,小夏的心中也没有半分轻松,因为地面传来的震动,还有那边地上还在挣扎的机关兽身上隐隐散发出的硫磺味,都告诉他这四周包围而来的是装上了融火核心炉作动力的天工级机关兽。
而更要命的是,对方既然敢针对南宫无极设下这样的埋伏和陷阱,一是胆子大得没边,甚至可以说是疯了,二则说明对方对这埋伏也极有把握。
地面的震颤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显,空气中的硫磺味也越来越重,偏偏四周都是高耸的机关,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莫名的压抑感,仿佛下一刻这里就要被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碾压得粉碎。
隐约间,小夏猜到了这埋伏背后的主事者是谁,这让他的警惕之心更是提高到了极点。
幸好离那边休息之处并不远,这样的动静定然是瞒不过去的,只要他能撑到一定的时间,凌五胜,明月,天河鬼乃至南宫无畏就都会赶来。
和小夏的紧张相比,南宫无极的神情就有些奇怪。
对这忽如其来袭击他只是皱眉凝神,好像在思索什么,不过几息之后他好像又想明白了,微微摇头叹了口气,神色间是淡淡的萧索和落寞,就像是一个劳累了整天的老农回家之后却发现家人连口热汤也没给他留的那种落寞。
至于四周那越来越近的隆隆轰鸣和压迫感,就好像完全和他无关一样。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前方不远处的机关壁面被突然升腾的火焰炸得粉碎,火光烟雾中木石碎片被气浪裹挟着乱飞,一个戊土甲兵微微挪动,飞来的碎片和气浪便完全被那巨大泥土身躯挡住。
烟雾火光过后,五只机关兽就从那破开的缺口处冲进,都是走兽形态的模样,两只纵身高跃而起对着南宫无极直扑而来,三只则是散开站定,身上的机关之声密集如鼓般响起,随之而来的就是如暴雨一般的弓弩暗器激射而出。
由机关而发的弓弩暗器固然比不上人手的那般多变巧妙,诡异难测,但是纯粹在力道速度上往往远远胜出,无数弩箭暗器同一时间在空气中发出的尖啸破空之声汇聚一起简直就要刺破人的耳膜,而且这三具机关兽发出的不只是弓弩暗器,其中一个的口中还喷出一股耀眼的火焰,一个背上弹射出一个人头大小的皮囊,那皮囊在半空中就噗的一下破裂,腥臭漆黑的液体铺天盖地地朝着两人扑洒而来。
不过在戊土甲兵庞大的身体面前,这样看似让人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攻势只能是不痛不痒。
站在前方的巨大土人依然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下脚步,弓下了腰身,庞大的躯体就完全将小夏和南宫无极遮挡住了。
那些足以洞穿大水牛的弩箭暗器只能徒劳地打在坚硬的泥土躯体上,纵然机关的强大力道让其直接完全没入了泥土中去,但也仅此而已,连土屑都没掉落多少下来。
而那喷射而来的火焰烧灼在泥土上更没有丝毫的反应,还不如那些腥臭黑水多少还能腐蚀出几块黑色的瘢痕,发出一阵难闻的烟雾。
另一边,从高处扑击下来的两只机关兽也扑到了另外一个戊土甲兵伸来格挡的胳膊上,足需要两人才能合抱的巨大胳膊直接就将一只机关兽给撞得变形扭曲,落在地上就砸成了一地的零件,另一只只是被擦过,歪歪斜斜地落地还没站稳,就被几道从旁闪来的剑光掠过,机关躯体立刻便像是被扯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四分五裂。
南宫无极的剑并不十分快,他的修为好像也不高,应该没有迈入先天之境。
这也难怪,年轻时花天酒地恣意妄为,其后虽然幡然醒悟却又自残身躯专心于政治权势之中数十年,再有天资的武者也不可能达到多高的境地。
但他毕竟曾是随玄玄子真人夜闯西狄大营生还的人,生死恐惧早就看得淡了,这数十年间的见识阅历更胜寻常人千百倍,眼前这被人伏击的境况对他来说,比一场喝着香茗与友人的对弈也紧张不到哪里去,有这般冷静乃至闲散的心境,他随手而发举重若轻的每一剑都恰好斩在机关兽最薄弱的关节之处,几剑之间就将之瓦解。
他就算是不通机关构造之术,但这机关兽既然是仿制的兽形,行动之间需要活动的的关节便肯定有薄弱之处,凭他的见识眼光一眼就能看出来。
转眼间扑来的机关兽就有三具已经废掉,其余的攻击面对戊土甲兵的坚实躯体也显得异常无力,如果是这样看来,这些机关好像也没什么难以应付的。
但既然这埋伏既然敢发动,就绝不止于这么简单。
轰隆轰隆又是两声巨响,这一次却是直接在了戊土甲兵身上炸开了。
耀眼的火光和灼热的气浪下,大块大块的泥土从土人身上崩飞掉落。
刚才被炸开的机关壁后面,四具一模一样的龟状机关兽正缓缓而来,它们身上都背着相同的圆柱形空心铁桶,其中两个还在冒着青烟。
土人脚下的地面如同水波一样的荡漾,泥土也像水一样朝着土人身上流动,刚刚被火器炸出来的痕迹很快地就平复了。
但是这并不是意味着刚才的爆炸伤害就无用了,虽然除却隐藏其中的核心之外五行甲兵并没有要害可言,但躯体依然是需要法力来维持,刚才炸开的泥土躯干能补充起来,因此而损耗的法力却是实实在在的。
火器的威力绝不是之前的弓弩暗器可比,只要再来上这样几下,就算不伤及核心,维持戊土甲兵的法力也会耗尽然后整体直接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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