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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野一望无垠,翠绿的麦浪随风起伏,再过三个月就该成熟了。
宽敞的官道被封锁了,停留着一长溜华贵车辆,旌旗招展。
彪悍武士背对高地一座供行旅歇脚的亭子,执戈肃立。
二十米外,周国与华国的官员躬身排列成整齐的大小两堆,安静等待。
五十米外的南北两端,两名武道仙师手执角弓站立于高车,鹰隼般扫视。
亭中点燃熏香,由一个太监服侍。
石桌擦拭得干干净净,只摆放两杯清茶。
一名身材高大者身穿四爪龙袍,烦躁地踱步,赫然是才登基的周王周海。
一位身穿蟒服的中年人凭栏眺望,正是华国的一等公董仲。
两个使团参加完桃都大会,一起返回。
官道至此,左拐驶向周国的都城大封,直行则通往华国北部边境。
本来简简单单道别就行了,周海非拉着董仲登上了三岔口的长亭,显然有重要事情商议。
形势严峻。
入秋时,夏军极可能南下。
曾国不堪一击,地盘又小,未必顶得住十天。
周国不弱,对比夏国却差了一大截。
唯有联合华国,把战争拖入持久的泥潭,寄希望于道门调停。
曾周华三国同为潇水剑派的道场,本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一年前华国冒出了一尊护国金刚,潇水剑派便再也使唤不动它了,大家貌合神离。
对华国而言,任周国打得稀巴烂,白捡调停的果子,从此彻底摆脱潇水控制,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反正那里的天地元气稀薄,正阳门不感兴趣。
因此,无论如何,周海也必须把它绑上战车。
在回程的路上,周国君臣很震憾,甚至把在桃都遭受的冷眼讥嘲也抛诸脑后。
天人洞侧天机,宣告今明两年将出现旷世大旱。
各国的第一要务,是储水储粮。
狗日的华国,竟然从去年开始就高价收购物资,撤十万镇北边军跑去栖云郡挖坑。
当时看来是一个笑话,现在却成了神话!
信天游的底蕴深不可测,理应早察觉夏国的狼子野心,提前作了预案。
撤离边军,把人口朝纵深转移,整饬白沙城?修复神龙大阵……一系列操作表明?他想背靠云梦大泽?以孤城白沙抗击汹涌的大夏铁蹄?不准备援助周国了。
这么搞?不是弃亲密盟友于不顾吗?
哼?必须正告华人?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周国若亡,华国岂能独善其身?
可是?周海以前压根就瞧不起华人?颐指气使惯了。
突然间低声下气去求人家帮忙,话还真不好出口。
瞥见董仲望向麦田?嘴角莫名其妙勾起一抹浅笑?更加气恼,不由得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与惶恐的周海不同,董仲心里很踏实。
自从信天游秘密祭拜了华王陵,承认了自己的王子身份?华国臣民万众一心,天塌下来也不怕。
大战当即?董仲神游天外,想到的却是女儿董淑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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