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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宝沉了沉心:“然后呢?既有住处怎么会找不到人?”
长随面露怒容:“那管事是我们赵家的一个三等管事,他女儿在少爷身边当差,和小环姑娘素来不对付,再加上小环姑娘身上的盘缠丰厚,他被婆娘女儿蹿腾了几句就起了歹心,勾结了个牙人把小环姑娘卖了!”
四宝听到这里,已经气的肺里冒火:“那牙人呢?!
找着了没?!”
长随愁着眉摇头:“这种牙人做的都不是正经买卖,今儿换一个地方明儿换一个地方,等我们找到管事供认的地方的时候人已经没了踪影。”
四宝也顾不得说话好听难听了,直接问道:“你们少爷是死的不成,家里出了那么大事儿他竟没有半点反应?”
长随打了个寒噤,连连苦笑:“您快别这么说,我从来没见过我们家少爷发这么大的火,差点把那管事一家打死,夫人说一句他顶一句,夫人险些气的病倒在床,他当即就动用京里所有能用的关系找寻小环姑娘。”
四宝脸色有几分和缓,但想想还是替鹤鸣揪心,她怎么就那么命运多舛呢!
偏这事儿牵扯到宫里,还不能报官,要是皇上知道了,那赵清澜估计就完蛋了。
她气的连连跳脚:“那蠢货管事呢!
打死了没!”
长随面露为难,沈华采拉了她一把:“哥,咱们先去赵家问问情况再说。”
四宝强压着焦躁摇了摇头:“你先去问问,我去找几个朋友帮忙。”
沈华采点头应了,四宝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督主,东厂找人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但一来念及他好像从来不跟自己提东厂,可见不想让她仗势插手公事,二来她怕他嫌自己又往身上揽麻烦,三来东厂插手要是动静太大,皇上知道了可怎么办?她踌躇片刻,还是租了辆快马车去北镇抚司找了沈宁。
如今锦衣卫也归东厂管,她拿着司礼监的牙牌轻易就进了北镇抚司,沈宁果然在里面调公文,见到她怔了怔才笑道:“四宝,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四宝摆出求人的低姿态:“沈叔,我有事求您帮忙。”
她说完便把事情三言两语跟他说清楚了。
沈宁听说只是找人这种小忙,二话没说就应下了,就算不提四宝和督主的关系,四宝平时也是个讨喜又会说话会做人的,一口一个叔叫的亲近,他不介意帮这点小忙。
沈宁想了想道:“人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四宝沉了沉心:“前天不见的,昨天深夜那管事勾结牙人的事情败露,今天上午我才知道的。”
沈宁转头吩咐道:“命人先去那些没正经的青楼楚馆暗娼馆画舫这些地方搜索,若是这里没有,就去酒楼画舫之类的,若是还没有,就召集那些三教九流,争取先把那牙人找出来,再审问详细。”
四宝一听脸都吓白了:“青青青青楼?”
沈宁对里头的门道显然很清楚:“自然,一般正经的牙人和青楼楚馆绝不敢收下来路不明的女子,哪怕是倾国倾城呢,他们也绝对不敢,万一闹出来就吃不了兜着走。
只有这些野路子的牙人才会做这些私下买卖。”
四宝听的心肝直颤,左右坐也坐不住,干脆跟他们一起翻公文查线索。
北镇抚司办事果然效率出众,没到半个时辰就查出了些眉目,说是长明河边有家暗娼馆昨日新收了个女子,时间相貌都跟鹤鸣吻合。
四宝拿着证据就要去找人,沈宁拉住她道:“你知道那些暗娼馆里养了多少打手吗?你仔细被人揍个鼻青脸肿出来。”
这点四宝倒是胸有成竹:“您放心,我在恭俭胡同还认识不少弟兄,等会儿我就过去拉他们一道去那个暗娼馆要人,反正他们是干违法生意的,毕竟底气不足,到时候我拿了银子带了人软硬兼施,他们也没必要硬留着鹤鸣不放。”
这法子倒是不错,沈宁没想到她还有这份处事能耐,稍稍改变了对她往日不靠谱的印象,但想了想竟把谢乔川叫来:“虽说这种暗娼馆一般不会有特别硬的后台,这家似乎也没什么背景,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他也跟你一道去吧。”
别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都有差事在身,他不知道督主因为吃了一桶老陈醋才把谢乔川调走,想着两人毕竟是熟人,办事也方便。
四宝顾不得多想,三言两语跟谢乔川说清楚情况,拽着他就往恭俭胡同走,没想到她的朋友都派出去当差了,要过上一阵才能回来,她现在正赶时间哪里等得起?急的简直要抓破头皮,还是恭俭胡同的监官见她着急,出了个主意:“你留个地址下来,他们回来了我让他们去那里帮你。”
四宝忙把沈宁给的暗娼馆地址留下来,谢乔川思忖片刻:“咱们先去那里探探情况如何,再做决定。”
四宝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她现在不怎么信得过赵家,于是也没把这事儿告诉赵家,两人就这么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挽救失足少女行动。
沈宁左思右想还是觉着有点不放心,干脆命人递话给了在宫外办事儿的陆缜,让他知道了整件事的始末。
陆缜禁不住按了按眉心,这小东西还真没有一天消停的时候,最可恨的是明明爱惹事却非要事事瞒着他,看回头他怎么收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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