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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我明白了。”
小伙子不生气,咧嘴一笑,“敢情您不是北京人,这东西只要是北京人,喝一口没有不爱的,凡是说难喝的,基本上都是外乡客。”
“北京人口条都坏了罢。”
她愤愤然,旁边那人非但不帮腔,还笑得直颤,分明是存心看她出糗。
见她撇嘴要把剩下的都倒掉,顾承给小伙子使眼色,一面笑说,“虽然你不习惯,但这东西喝了有好处,就说一样,消食效果就不错。
喝完胃里就不那么难受了。”
那倒是,恶心得只想吐,吐完了,可不就不胀了。
小伙子得了顾承示意,忙不迭的说没错,“确实有这么个好处,爷说的一点错儿都没有,您忍忍,好歹喝完了这碗,指不定喝下去,您从此就爱上了这个味儿。”
她知道自己被算计了,捏着鼻子勉强喝下去,顿足娇斥,“顾纯钧,你不是好人,等回了家再和你算账。”
他听出意思来,简直乐不可支,笑着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应道,“悉听尊便,求之不得。”
说说笑笑的,拉着她的手走完整条街,她终于不像吃撑了之后那么恹恹。
打道回府,上车前,她下意识回眸看了一眼,因为路上便觉得,总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
恢复了警觉,目光扫过,在人群里看见个头戴斗笠的人。
她冷笑一声,坐上车佯装想起个事儿,“刚才看见一枚梅花簪子,跟你从前送我的那支挺像,我还说要买回来凑一对呢,偏又忘了,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戴斗笠的果然跟在后头。
她拐进旁边的胡同,都是住家,一点没有喧哗。
她一个闪身没了影,再跳下来,已站在那人身侧。
扬手打掉斗笠,露出清秀白皙的小脸,面容有点惨淡,比平时还要白上几分。
“胆子不小,敢在街上盯我的梢儿。”
她冷笑,“翅膀硬了?才学了几天的功夫,就想用在师傅身上?”
良泽垂着脑袋,身子往后缩了缩,“不,不是……我只是,只是刚巧碰见了,想,想远远的看看您……”
她哼了一声,伸手在他脸上拍了拍,不轻不重,像是警告,“好好练你的本事,别让我再抓着。
要是教我知道,你敢盯着三爷,咱们的师徒,主仆情分可就到此为止了。”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他向后退去,躬着身子,低声道是。
沈寰一笑,转身走远。
胡同里没了人声,安静得能听见心底碎裂的声响。
再向后退,退到墙根处,抱着膝,蹲踞下来,从怀里摸出一只福袋,那是他亲手做的,预备今天拿来送给她。
可她不需要,她身边自然有心爱的人相伴,他们那么登对。
一路上,她像小鸟一样依偎着那个人。
那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模样,娇柔妩媚,有不设防的可爱。
也许只有在那个人身边,她才会展露最温柔的一面。
想着她的话,眼睛一阵酸涩,她甚至不在乎他的跟踪,她在意的,只是他会不会妨碍到顾承。
什么都是顾承,一切都是围着顾承在转,那他又算什么?拳头慢慢攥紧,攥得指节发青发白。
就算这是他的命,就算只是颗棋子,他也想要做那颗最有用的,在以后的岁月里,可以让她割舍不下,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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