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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宣急忙将龙牙刀贴着小腿收好,又将满地的酒菜收拢墙角,塞到乱草下,和他一起倚墙而坐。
先前那三个狱卒高举火把,领着两个人走了进来,许宣瞧见当中那青衣汉子,脑中嗡地一响,怒火直贯头顶。
那人鹰鼻细眼,正是将他折磨得生不如死的郑虎郑节级。
再看他身后跟着那人,身材高大,锦衣皂靴,赫然是仁济堂成都分堂的南宝棠掌柜。
此人栽赃父亲,卖主求荣,比郑虎更加可恨百倍。
他来这里,想必是陪同郑虎继续审讯自己。
许宣右手悄悄伸向龙牙刀柄,只等他们开门进来,便扑上前拼死相斗。
却听林灵素嘿然传音道:“小子,他们不是来找你的,这么紧张干嘛?”
那行人果然视若不见地从铁栅前走过,到了斜对面的牢房前停下,那干瘦的狱卒打开牢门,喝道:“青沟娃子,滚出来!”
那名囚犯软绵绵的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络腮胡子的狱卒骂道:“龟儿子装死,给老子站起来!”
大步抢入,一把将他抓了起来,提拎着往门口摔去。
那人翻了几个滚,撞在郑虎脚边,刚发出一声呻吟,又被郑虎一脚踩住胸口,森然道:“私娃子,你有胆子冒充许家的小崽子,怎么没本事学他那么经打?偷走的东西藏到哪儿去了?老子没耐性陪你玩,再不说,现在就把你剐了!”
火把明晃晃地照在那人脸上,虽然鼻青眼肿,尽是血污脏泥,仍可看出大致轮廓。
许宣心中一震,险些叫出声来,那人居然是自己的书童洗琴!
南宝棠叹道:“这位小哥儿,许正亭父子勾结魔门妖人谋反,大逆不道,你何苦自寻牵连?把盗走的东西交出来,郑节级自会禀明上面,放你一条生路……”
洗琴“呸”
了一口血痰,断断续续地道:“你这忘恩负……义的狗……狗贼,老爷待你恩……重如山,你却……你却做出这种丧心……丧心病狂的勾当……老子就算到了地狱,也绝不会放……啊!”
话未说完,又被郑虎兜心猛踹一脚,喷出一大口鲜血,昏死过去。
许宣悲怒交迸,洗琴比自己年长一岁,五官略有些相似,平时随他到处厮混,时不时还冒充他做些偷鸡摸狗之事,想不到大劫临头,竟然有如此义气。
他想要上前相救,奈何被林灵素的手指隔空封住经脉,别说动弹,就连一声也发不出来。
郑虎低声道:“南掌柜,李提刑再三交代,明天朝廷要派人将他提走,今晚如果再审不出来,那东西可就拿不到手了。
这私娃子牙根紧,不如请程真人来,动点法术,看看能不能问出点名堂?”
南宝棠摇头道:“此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分走一份。
程真人要知道了,那可就全没我们的份儿了。
既然这小崽子抵死不说,那就给他灌上几碗迷魂汤,过上一个时辰再来问问看。”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葫芦,捏开洗琴的口颊,径直灌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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