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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许宣面前沉静温柔,略带羞涩,但见了这少年,却立即活泼了许多,就像一个纯真快乐的孩子。
许宣从小自信达观,即使腿脚不便,也从未因此自卑,艳羡旁人。
但不知何以,今日一见这青衣少年,便生出从未有过的自惭形秽之感,眼见紫衣少女和他并肩而立,宛如一对璧人,更倍感酸妒。
倒不是因为真的对这紫衣少女如何钟情,只是生平首次发觉,原来这世上居然还有比自己更加出色之人。
这种感觉真是别扭之极。
他怔怔地站了片刻,见紫衣少女只顾与那少年说笑,大感没趣,于是俯身洗净脸上的血迹,拭干匕首,转身朝山洞走去。
没走几步,忽听身后传来几声啸呼,似是在喊他留步。
转头望去,那青衣少年站在溪中,朝他打了个手势,将一只洗净的羚羊高举过顶,远远地抛了过来。
那只羚羊极为肥大,许宣抄手接住,连退了四五步才稳住身形。
想到自己明明为狩猎而来,羡妒之下,居然连满地的现成野味也忘了拣上几只,耳根更是一阵烧烫。
当下将羚羊扛在肩上,微笑着朝那青衣少年与紫衣少女挥手示意,重新转身折返。
走了一阵,忍不住转头再望,却见那紫衣少女依然站在溪边凝视着自己,视线交对,晕生双颊,嫣然一笑。
他心中怦怦一阵大跳,方才的失落与酸妒顿时又被扑面的暖风冲卷得一干二净。
或许是因为兽群奔卷,一路山林空荡,竟没有遇见拦阻的怪人。
将近山洞,远远地便瞧见小青坐在崖壁下,旁边堆着小丘似的树藤枝蔓,正专心致志地缠编粗绳。
他大喜过望,急忙扛着羚羊一路飞奔,冲到她面前,叫道:“小青姐姐!”
她板着俏脸,只不理会。
许宣讪笑了几声,放下羚羊,道:“小青姐姐,你想吃烤全羊,还是生煎羊排,或是煮羊汤?”
见她冷冰冰地不回答,又凑到她身边,道:“小青姐姐,你在做什么?我来帮你。”
小青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朝旁边挪开了两尺。
她生气的神态酷似白素贞,许宣心里更是一阵急跳,又挨着她贴近了两尺,嬉皮笑脸地道:“小青姐姐,你还在生我的气哪?我早上没睡醒,说得尽是些梦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见她还是不理,便索性将声音压得又低又沉,贴着她的耳沿,念咒似的一遍遍地叫唤:“小青姐姐,小青姐姐,小青姐姐……”
他从小倍受真姨娘宠溺,为了躲避责罚,或讨她欢喜,总结出了一套皮厚嘴甜的牛皮糖本领,屡试不爽。
后来推而广之,将这套法子应用到其他女子身上,倒也大为灵光,卓有成效。
此时故技重施,可谓驾轻就熟。
小青极少与年轻男子挨得这么近,被他温热的气息吐在耳畔,脸颊不由一阵酥麻烧烫,霍然起身,冷冷道:“你招魂呀?我可没你这等色胆包天、皮厚如墙的‘弟弟’。”
许宣察言观色,知她并非真的生气,叹了口气,又道:“小青姐姐,你这么说可真让我伤心死啦。
我没有兄弟姐妹,从小就盼着有一个美貌温柔的姐姐,可以倾诉衷肠,相依相伴。
那日见了你和白姐姐,倍感亲切,总觉得我若有两个姐姐,必然就是你们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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