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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这是怎么了?看这浑身的尘土!
哎哟,石绿你怎么了?你们这是碰上土匪了?被抢了?哎哟,快进来快进来,那谁,快打水来!”
“二爷啊!
你该知道的吧,下晌,小公爷带人来把七姑娘带走了,哎哟,七姑娘攀上高枝了!”
“哎哟,二爷啊,这下没有七姑娘服侍了,可怎么好?回头我去和夫人禀报一声啊,给您添几个啊!
一准水灵活泼的!
或者您还是喜欢聋哑的?”
“哎哟……啊!
二爷,你干什么!
不,啊!
二爷快放手!
啊,救命啊!
打死人啦!
啊……石绿你干什么!
啊!
别打了……”
等勤学轩安静下来的时候,已经近戌时了。
郦复和石绿各自安安静静的在屋里坐着,却明显觉得相互之间的隔阂大如鸿沟,跨不过去了。
吴妈妈被打得倒地不起,所有仆妇们也从未见过这么狠戾的二爷,再没有人敢上前多嘴。
屋角点了盏灯,也点了碳盆,可那股冷清萧瑟之气,却比最严寒的深冬还要让人骨寒。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郦复忽然站了起来,他脚步有些慢,身子微微晃了几晃,却挣扎着走到自己的床头,把一个黑漆小匣子拿了出来。
可他鼓捣半天,没有能打开,他捧着匣子不动,却有一颗眼泪,在静寂无声的夜里,化作很大的声响掉落在黑漆匣子上,变成小小的一汪水渍,在灯影里隐约反射着光。
郦复咽了口唾沫,听见自己沙哑的嗓音:“石绿,钥匙呢?”
石绿愣愣的坐着,又愣愣的转头,所有动作都形同木偶,最终他拖动着腿,从裤腰下解了一串钥匙,拎在手里走过去,不声不响的帮郦复开了那个匣子,却无力的跌坐在床头。
郦复看一眼他,布了红丝的眼里闪过一抹伤心沉痛,却打开盒子,翻了翻,拿出两张身契和好些银票捏在手里,自己也扑通一声在床头坐下来,把手里的东西往石绿怀里一塞,便也不再讲话。
石绿低头看一眼东西,不解的看向郦复。
郦复也正看着石绿,他努力的弯了弯嘴角,却让他的脸更加的奇怪,沙哑的嗓子没有了昔日的青春洋溢,低低的说:
“石绿,我一直没有当你是下人,我们从小吃一个人的奶长大,比起我哥,你更像我的兄弟。
高妈妈比起姨娘,更像我娘。
我们一起吃,一起睡,你总陪着我,我闯祸,你挨打。
我知道,你心里是向着我的。
你喜欢小七,我知道。
这世上,我只会原谅你也喜欢小七。
可是,……我,输了小七。
我……对不起她。
我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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