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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华真真,见她没再看向自己,遗憾地跑到后院向厨子报菜去了。
乔衡听见华真真所报之菜全然符合自己的心意,向她道了一声谢。
他看不到华真真的身子自刚才报完菜名就一直僵硬着,在他说完这声道谢后,才慢慢地放松了少许。
可与此同时,她的心中却浮现起了一丝并不明显的失落,她也说不清这股突如其来的低落情绪是因何而来、从何而来。
西边两三米处,坐着一桌吵吵闹闹,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镖客,各个身形彪悍。
他们刚走完一趟镖,银子到手,心下放松,与同伴正天南海北的聊着。
“你听说了没,火凤凰——就是那个‘万福万寿园’的金家小姐,被她父亲从快意堂直接抓回金家了。”
“快意堂?济南城的那个?”
“对啊!
就是那个!”
“在快意堂里玩一把,这得多少银子兜进去啊,什么时候,我也有钱进去耍耍。”
“算了吧,赌坊不是我们能碰的东西。
若是让我知道我儿子背着我进赌坊,我非得打断他两条狗腿!”
此时客栈里的客人还不算多,华真真点的饭菜很快就呈上来了。
三碗苗条热腾腾地冒着白气,乔衡把双手覆盖在碗壁两侧,暖着毫无血色冰凉的手指。
那桌的镖客嗓门极大,他们仍在不停地说着,听他们的口音,应该是关中人,再细分一下的话,他们的镖局大概与无争山庄一样都在太原附近。
“不是都说陪着金小姐的人还有一个酸秀才模样的男的吗?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出手就把庄家给震住了,赌坊里的行家啊!”
其中一人压低了声音,虽然银两也没小到哪里去,他说:“不是有人说那人是无争山庄的少庄主吗?”
华真真听他们聊到了乔衡身上,夹菜的动作一顿。
“都是猜的!
不过有人听到这人身边的仆从称他庄主什么的,不过我是不信。”
“哈哈哈哈江湖上能被人称作庄主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我金盆洗手不走镖后,我也想开个武庄,不照样能被人称作庄主。
绝对不可能是原少庄主,别忘了他可是个瞎子!
你让一个瞎子赌博?哈哈哈哈哈哈!”
“就是这个理啊!
也不知道那些说他是无争山庄少庄主的人究竟怎么想的,脑袋被驴踢了也不至于蠢成这样!”
“这万福万寿园和无争山庄不是关系好嘛,那位原少庄主和金家小小姐又经常形影不离,那人大概一拍脑袋,就随口这样瞎猜了。”
“这原少庄主一没在她身边,她就找上了别人,哈哈哈哈哈,这位金小姐别还没进原家门就给原少庄主戴了绿帽子吧,不过想来也没关系,不管帽子是红是绿,他都看不到啊。”
车夫放下了手里的碗,他目光阴冷地盯着那桌客人。
乔衡只是声色平静地说了一句:“别在客栈里闹,人家做个生意也不容易。”
车夫道了一声“是”
,他默不作声的把他们几人的面孔都记了下来,然后若无其事地捧起了自己的碗。
华真真被那桌的客人气得嘴唇发抖,她想对他们说金灵芝跟无争山庄完全没有关系,还想对他们说少庄主根本不喜欢金灵芝,他们的婚事更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这些全是谣言!
可当她看到乔衡俩面如止水的自顾自的用餐时,她又觉得自己白生气了,连当事人他自己都不在意,她还能多说什么呢?
可她心底实在不舒服,为什么都觉得金灵芝和原随云是一对呢?明明他们之前清清白白,什么牵扯都没有啊。
又想到他们这般嘲弄他,他却能不动声色,不恼也不怒,她莫名的替他感到几分难过。
她看着他,轻轻地问:“听到别人这样说你,你都不会生气吗?”
她的音量,正好控制在那桌镖客听不到的范围内。
乔衡放下了手里的碗筷,凝了下眉像是在思考该怎样回答她的问题。
在华真真眼里,这本该是个很好回答的问题,无非是“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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