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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
霍应章一怔,眼神闪过一丝讶然,低声道,“小皇叔,方才来报,说他还没走。”
谢暄面色绯红,虽醉意浓郁,眸光却骤然一沉,“本王想要谁还需得他同意吗。”
“这……”
霍应章拿不准谢暄究竟是来真的,还是因为吵架气气傅行简,但眼见他已有怒气,便向身边吩咐道,
“给殿下安排。”
霍应章吩咐完酒楼的人,站起唤来自己贴身侍从安福,拉到门外道,“去看潞王殿下进了哪间房,然后快去透露给傅少卿。”
“傅大人会去吗?”
安福道。
“这么多人看着,哪个男人能容忍枕边人在眼皮子底下睡别人?”
话虽这样说,霍应章心里同样没底,“我还不是怕小皇叔酒醒后反悔,最后再怨到我头上。”
“快去!”
说着,霍应章踢了脚安福,直到他走远才喃喃道,“傅行简就算不去,荣德也会去,小皇叔这门亲事可是皇上的定心丸,万不能在我手上出事。”
崔玉桥费了好一番力气才将谢暄扶到了楼上厢房的床上。
谢暄原本还在他耳边嘟嘟囔囔,可脑袋一挨着床,就好似被拽进去了一般,连姿势都没来得及换,人就已经开始迷糊。
崔玉桥放下谢暄,先去推开了窗户。
向下看去是夜里漆黑如墨的椿河,玉盘似的明月被画舫的船桨将月光与红色的烛光一起搅成碎片,随着轻波粼粼散开。
冷冽的微风刮进来,仿佛叫醒了崔玉桥,他回过神转身到床前,蹲跪下来将谢暄的鞋靴脱掉,鼻间酒气浓郁,眼睛从他衣服上仍湿漉漉的酒渍,看到谢暄绯红的脸上。
他正紧蹙着眉头,眼睛一直在抖动,似乎是想努力睁开,却又力不从心。
“潞王殿下?”
崔玉桥唤了一声,少倾后,谢暄才低低应了声嗯,好像是终于突破了桎梏,眼皮掀起一条缝隙,手也微微上抬,
“你……别走。”
虽有气无力,却能听出着急,这样低的声音却将崔玉桥吓了一跳,脸色不知为何有些青白。
他再次靠近床边弯下腰来,一只手迟疑地抚向腰间的笛子,另一只手试探着,伸向了谢暄的衣襟,轻声安抚道,
“奴婢不走,奴婢替殿下更衣。”
“我没想到,没想到你是崔家人。”
哪怕谢暄的脸已被酒气浸透,可紧闭的眼尾仍清晰可见的渐渐红起,泛起一丝水光,“他的子孙不该沦落至此,明日我去赎你,只要告诉我……告诉我……”
窗外投进的月光在崔玉桥的手中反射出了一道惨白凌厉的光线,细微地颤抖着,对准了谢暄不断起伏的胸膛,崔玉桥圆瞪着双眼,哪怕汗水从眼角划过也无知无觉,手僵持在半空,颤得愈发厉害。
“谁让你姓谢,谁让你身上流着他的血。”
崔玉桥手里高举着的,是一柄细长锃亮的,宛如钢针一般的利器,他战栗着,脖颈暴起的青筋几乎要撑破皮肤——
“啊……!”
痛呼与钢针落地的撞击声同时想起,崔玉桥骇然的叫声被铁板一样的手掌捂回了喉中,剧烈的挤压与疼痛集中在咽喉,恐怖的窒息感瞬间让他惊目圆瞪,腿脚绵软。
他问我能豁出到哪种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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