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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潋被问住了,他连成亲都没有想过,怎么会想过被戴绿帽?
“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书情痛苦地说,“我什么都想好了,想好了生几个孩子,取什么名字,想我们老了可以住在伽蓝村,死了埋进刀冢。
可我没想到,她会背叛我。”
夏侯潋嘴唇动了动,他想说,没有哪个刺客可以活到老,活到死,但他没说话,有想头总比没想头好,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他不想揭穿。
书情抹了一把眼睛,满手的泪。
发了三四天的呆,唐十七又急匆匆地跑过来,书情不想理他,站起来就要走。
“柳梢儿被抓进牢了!”
唐十七喊道。
书情顿住脚步。
夏侯潋从影壁后面转出来,问:“怎么回事?别一天到晚咋咋呼呼的,把话说明白。”
唐十七喘了口气,道:“那个老头儿的婆娘是个狠角色,买通了知县,给柳梢儿治了个谋财害命的罪,关进牢去了。
不过证据不足,没说怎么判,只关在那。
不过这样一来,柳梢儿弄来的那些店铺,都要还给那婆娘了。”
夏侯潋和唐十七一起看向书情,等他做决断。
书情抱着头,坐在小杌上不说话。
“要我说,别管她丫的。
好好让她吃个教训,让她还敢不敢给爷们戴绿帽!”
唐十七说。
“闭嘴!”
书情红着眼睛吼道,唐十七住了口,书情对夏侯潋说,“师哥,你可不可以再帮我一回?我们去救她。”
夏侯潋把横波佩在腰间,道:“走吧。”
他朝唐十七抬抬下巴,“你也一起来,帮我们望风。”
唐十七用惊鸿箭解决了看门的两个衙役,夏侯潋和书情长驱直入,一路撂倒衙役。
这些衙役平日里只知道赌钱喝酒,功夫差得要命,遇上夏侯潋这种刀山血海蹚过来的人,只有认栽的份儿。
大牢只有一条过道通到底,尽头是阴森森的黑,两边是隔成一间一间的牢房,每间牢房都铺了稻草,当犯人的床铺。
地上铺着阴冷的石砖,墙壁上都是污垢,有的看着像是血污,裂缝里长着湿滑的青苔,不知名的小虫子拖着濡湿的痕迹爬来爬去。
柳梢儿在牢房里唱曲儿,咿咿呀呀的调子,高高低低的腔调,嗓子唱得哑了,像揉了一把沙子在嗓音里头,磨出哀怜的味道。
书情不敢往前走了,他怕看到她,停在拐角的地方,默默地流泪。
夏侯潋在旁边等,等了半天也不见书情动弹,柳梢儿已不再唱了,牢房里窸窸窣窣地响。
夏侯潋烦躁地踢木栏杆,抓了抓头发,道:“磨磨蹭蹭娘们唧唧的干什么,你不走我走了!”
书情如梦初醒一般抬起头,走到柳梢儿的牢房,用从衙役身上搜出来的钥匙开了门。
柳梢儿蓬头垢面地坐在地上,她穿着脏兮兮的囚衣,膝盖上盖着一张毯子,几天的工夫,她从光艳照人的金陵名妓变成了苟延残喘的阶下囚。
她看见书情,却并不欢喜,眼睛从下往上直勾勾地望着书情,嘴角勾起来,嘴唇成一条弯曲的细线,透着一点点苍白的红。
书情看着她的笑容,忽然觉得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从心里开始凉,一直凉到指尖。
她已经不像一个人了,像一只鬼。
“你来啦,书郎!”
她笑起来,嘴角咧着,露出森森的白牙。
“我来带你走,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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