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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奕原是想拒绝的,毕竟谢玄还小还不到可以旁听家中大事的时候,可见谢安坚持便也由着儿子坐到自己身后。
谢安会是谢氏家主但谢奕如今却是官职最高的,能接触到的朝堂秘密更多,是以沉吟道:“如今大晋有三难。
一,太后把持朝政,排除异己陷害忠良,以至宗氏一盘散杀只顾拉帮结派谋取私利;二,胡人强兵,此消彼长,五年内必有一场大战;三,龙亢桓氏已有谋逆之心妄图取而代之。”
诸太后之弊已然存在良久,朝臣百官不信服一个女人指手画脚,而诸太后从后宫中杀出重围不过是权欲心作崇;胡人、符秦等,百年前夺大晋过半国土如今隔江而望,亦是修养生息,谁修养的快谁就是下一次国战的赢家;龙亢桓氏桓温如今撑在大晋大半兵马,不过是想以大司马之职谋前两朝先例。
曹操以大司马之职谋汉室将山,司马炎以大司马之职谋了魏室将山,而今龙亢桓氏也想走前面两人的老路,当成可笑可怜可叹,难道桓温就不怕后人也被旁人以大司马之职谋了他千辛万苦谋夺的江山?
还没接触太多的谢玄听在耳中只觉心惊肉跳,以上三条哪一条不要命?太后把持朝政以至朝庭乌烟瘴气,一盘散杀后不过自食恶果;胡人强敌虎视眈眈,一旦发兵便是国战,成败就此一举;而龙亢桓氏如今掌控大晋大半兵马,有异心之下谁又拦得住?
“诸太后一介女流把持朝政弄的君不君,臣不臣,当真可气!”
谢据恨铁不成钢,又骂道:“君主年幼,就算我等有忠君之心,也害怕被太后当作敌人构陷一个误国之罪。”
诸太后的胸襟当真宽广不到哪里去,有那忧国忧民的忠国之士也苦于无君可忠。
“二兄所言,安石不敢认同。”
谢安摇首,沉吟道:“太后再如何也不过在建康城内承些威风,不足为惧。”
所有人一惊,谢安又道:“龙亢桓氏虽然可惧但并不是全然无法,我们真正的敌人只有一个。
是胡人以及越渐强大的符秦。”
谢奕狐疑:“安石的意思是?”
“龙亢桓氏反的不是大晋,是越渐腐朽的司马宗氏,司马宗氏已然是强弩之末不足为惧,而大晋之下是世家。
琅琊王氏、我们陈郡谢氏,以及宁江萧氏,姑苏崔氏,还有郗氏之流,未必会见的桓氏坐大成为另一个新主。”
谢安束手垂目:“先人圣贤言攘外必先安内,世家之流历来不可小觑,现在缺的是让世家拧成一股绳的理由,而龙亢桓氏便是这个理由。”
“可是现在的龙亢桓氏还不足以引起全部世家的注意,”
谢据拧眉担忧道。
谢安伏首凛然:“那就助桓氏一臂之力。”
“三哥的意思是?”
谢万、谢石一等愕然。
“阿宝有个大哥,名林朝,五年前隐姓埋名投身桓氏账下,如今应该是一名大兵。”
闻言一众面面相觑。
五年前?!
那时林遵文还是福州太守,他的长子怎会好端端的太守贵公子不当而投身十万八千里的桓氏账下?!
不过当谢安取来林朝画像时,一众传看后纷纷瞠目结舌。
这是林阿宝的哥哥?确定是亲的?怕不是捡的吧?!
画卷上的男人粗犷看起来有种憨厚之感,横看竖看跟钟灵毓秀的林阿宝没半点想像的地方,就林遵文那文人赢弱以及纪夫人那秀美淑德模样,是如何生出林朝这等粗人的?!
谢安初看到画时也是惊讶不已,问过,林遵文悠悠回答:儿子像他外公。
不用怀疑,亲生的。
听见谢安转叙,谢奕一等还是半信半疑,就算像外公也没有像的这么厉害的吧?!
更何况还有林阿宝这个弟弟在,哪有两兄弟一个粗犷看起来就是野大的,一个却是明珠炫目一看就是说娇养的?逗我的吧?!
但事实的确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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