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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府,拂夕堂。
重老太太半倚在罗汉榻上,眯着眼瞧着下首坐着的重弘,一只手里的佛经才看了半页。
“你不与你那些棋子玩耍,倒来我这做什么?”
老太太命人给他张罗了茶水,斜看着他道,“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儿子不过是来看看母亲,这天儿啊慢慢热了,也不知道母亲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近日这身子感觉如何?儿子担心母亲。”
重弘心中虽有迂回,但仍恭恭敬敬道。
重老太太嘴角扬了扬,道:“我老了,好与不好还不是都一样,没什么好担心的。
到是你,顾好自个儿,在朝事上多少要费点心,做不到像你弟弟那样,好歹也不能给人留下什么话柄,别失了咱家的体面,拖累了你弟弟。
再管好你的媳妇儿和姨娘们,叫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别争来抢去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最后再把孩子们都养好,该娶媳的娶个好媳妇,该嫁人的也嫁个好人家,你这辈子也便这样了。”
重弘点点头,“母亲说的是,儿子都听着了。
只要母亲好好的,余下的事儿子自会料理妥当,不叫母亲操心。”
重老太太点点头,“一番客套话说完了,你就说正事罢。”
“……儿子听说母亲想挑个孩子到跟前养着,母亲可已有中意人选?”
重弘自知心事被看破,也不再遮掩。
自从那日与辛姨娘过了身子,辛姨娘这阵子总是催他来办这件事,他每每跟棋子战斗得难解难分时,她就要进来夺他的棋子,他拗不过她,不如早来办了了事。
老太太扯了扯嘴角,“你成日就知道抱着你那破棋盘,日子过得是浑浑噩噩的,别说是咱家里的事,就是天榻了也不管的,玩物丧志说的可不就是你这样的。
怎么今日到关心起这事来了?定是有人到你那说了什么不是?”
重大老爷干笑了两声,“哪里就像母亲说那样,儿子也关心母亲和孩儿们啊。”
马上要过五十岁生日了,眼下还被当娘的这样说,他不免有些羞臊。
“你可是要推荐什么人啊?”
重老太太斜睨他一眼,“都是你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你的肉,你要谁?不要谁?”
重弘也顾不得老太太话里责怪的意思,只顾赶紧将事情说了好向辛姨娘交差了事,便清了清嗓子道:“儿子想让玥丫头过来服侍母亲。
玥丫头虽然还小,但儿子以为,早些过来让母亲指教也好,能多得母亲一些教诲,今后也学学母亲的贤惠和能耐。
再加上她这阵子老是生病,儿子唯恐辛姨娘照顾的不尽心,眼下正是她长身体的时候,若是落下病根子就不好了,儿子想母亲这边到底人手多一些,也能看护得周全些。”
“我就知道定是她到你跟前煽风点火去了。”
老太太有些不高兴,“这些个商人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只看着利,何时讲过情?哪有当娘的将女儿往别人怀里送的道理,也就是她这样的人才做的出来。
当初我不让你纳她,你偏就不听我的。”
重弘有些无奈,“娘,那些事都过去多少年了,不要再提也罢。
儿子也不是只听她一面之词,儿子是真的为玥丫头的身子着想。
咱家早些年已经过了一个丫头了,儿子不想这丫头再三天两头请医问药的,不知道什么又要过,到时候岂不是徒惹母亲的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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