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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皇帝身边的亲信太监告诉他,没事,那林成硕有十万大军,但咱们的宜王手里还有十五万呢,再加上其它分散的兵权,谅他林成硕也翻不起什么大浪来。
皇帝一想,说的有道理啊,朕有什么可担心的,朕打小背了那么多孙子兵法六韬三略,难道还驾驭不住一个老头不成?不可能,定叫他为朕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那亲信太监转头就把话一五一十地转述了沈宗禹,沈宗禹听了简直不能再高兴,就没见过这么蠢的皇帝。
当夜,沈宗禹便拟了两封密信,一封给正在班师回朝的宜王,另一封送去了内阁大学士兼都转盐运使宋衍的府邸。
……
重府内,自打姜氏接回当家权,老太太身子也不好,她的地位又日益见长。
这地位一涨,人也有些发飘。
昨夜,林姨娘病情忽然加重,午时三刻呕了两口血,还昏迷了一阵,竟有些就要过去的意思。
她的丫鬟半夜去通报老太太和姜氏,老太太服了药后昏昏沉沉,只吩咐了兰溪去请姜氏帮看着点,姜氏慢悠悠地穿了衣,慢悠悠地到了她屋里,又慢悠悠地差丫鬟去请大夫,眼见着林姨娘气都快没力喘了,心里却半点也不着急。
仿佛这人命还不如一条狗。
所幸大夫来得及时,这夜也真还不是林姨娘辞世的日子,她到鬼门关转了一圈,又活过来了。
后来几天,重敏去为林姨娘取药,掌管药房的姜氏也多有为难,要么是拖着不给,要么是给了又少了一两味,总是很不痛快。
三番五次都这样,重敏急得又掉了眼泪。
姜氏本来也没什么好心肠,林姨娘就是死了也跟她没关系。
但林姨娘是跟重锦交好的,她暂且动不得重锦,就先动动林姨娘,反正也没有人会关心一个要死的人。
*
又过了三天,日子已至八月上旬。
今年的夏天马上就要过去了。
重彦的庭院内已有些早凋的枝叶,一片片落下来,乘着风飘荡,不知落到何方。
重锦终于忍不住来找韩离。
她来到重彦屋里的时候,两个男人又在打马吊,一旁的小炉上温着热酒。
韩离轻轻抬了下眼皮,抽了张牌,不说话。
重彦这两天运气急转直上,也不知是烧了什么香,战绩胜多败少,眼下正乐呵呵地捧着马吊牌,悠然惬意的模样仿佛随便抽一张牌就能让韩离输掉亵裤。
他见重锦来,忙举过自己的牌让她看,“妹妹你看,我这手牌好不好?”
重锦看着他的牌,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透过牌缝去看韩离,他穿着一身墨绿色杭绸锦袍,斜靠在椅背上,脑袋歪着,一只手支着下巴,脸上没什么表情。
“妹妹?”
重彦又催,“你说我出哪张打他?”
重锦随便说了一张,重彦立刻抽出来打了,韩离看了一眼牌,摆摆手,打不过。
这局牌很快结束,重彦又赢了。
他高兴道:“妹妹真是我的福星。”
说罢很自然地从韩离的面前拿走一两银子,又说:“谢谢韩公子了!”
韩离只微微扯了扯嘴角,洗牌,不说话。
重彦很得意,满足地喝了口酒,又拉着重锦兴奋道:“今天实在是个好日子,你不知道,他都连输了十局了。
前些天牌神都向着他,今天总算能叫他出出血。
妹妹,你哥哥我厉不厉害?”
“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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