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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年禄兴奋的摩拳擦掌,“少爷,我这位鲁兄苦主什么时候再出场?”
年季无语,“你以为这是在唱堂会?!
此事可一不可二,否则画蛇添足,反倒会授人以柄。”
年富望向面露失望之色的年禄道,“回府准备一下,今日去朱老先生府上拜会。”
年富携妻负子,叩响朱轼府中大门,老管家朱福欣喜将之引进内院。
紫藤树下,老太太翘首以盼,望见张使君怀中睡得香甜的幼儿,一时竟是爱不释手。
老太太视张使君如亲女,携手相扶走进屋内,传教相夫教子之宝贵经验。
朱轼兴致盎然在院中石桌上泼墨写下十余字,“‘管子-权修’中讲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
年树人——”
朱轼仔细品参良久,不满摇头,“意虽好意,然则音谐不雅,不好,不好!”
如此反复引经据典换了十余个名字,都不甚满意。
瞧花眼的朱轼抬起头望向一旁笑意盈盈的年富,“你觉得哪一个更好?”
年富笑道,“只要是朱爷爷赐字,一鸣长大后,定然觉得都好。”
一声“爷爷”
父待子直呼出口,喜得朱阁老眼眶泛红,喜不自胜。
朱阁老强自按下眼眶中的湿润,将石桌上的名字一一收起,“那老夫再仔细斟酌斟酌。”
随后令老管家朱福拿出珍藏的御酒,就着两三样小菜,一老一少在这院中紫藤树下小酌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朱阁老笑得老奸巨猾,“今日过府,不会单单为了问候老夫而来吧?”
年富无奈,“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先生。”
年富从怀中掏出那份血字诉状递于朱轼手中,朱轼一目十行,眉目深锁,“朝廷对此事隐而不发,非是因为宁州那二十余万客民无法安置,实则怕引发朝中新一轮的满汉之争。
自古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一个小小州府况且如此,更何况泱泱一大国。”
年富担忧道,“宁州客民二十余万之众,久脱桑梓,若想在宁州安身立命,必先取得宁州户籍。
这与当地土著士族利益冲突,长此以往僵持不下,恐生大乱。”
朱轼抚须点头,“明日朝会,老夫便将此万言诉状呈交殿前。”
年富面露歉意,“学生莽撞接下此诉状,是否给先生添麻烦了?”
朱轼笑道,“常言道,出头的椽子早烂。
这第一个捅破窗户纸的人的确要承担点风险。
只是圣人教化,在其位谋其政,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啊!”
在朱轼府上用过晚膳,眼见着暮色渐沉,老太太催促道,“老爷别拽着富儿念叨了,夜色已沉,太晚出门惊着孩子。”
朱轼起身叮咛道,“通政司执掌天下文书奏本,当谨慎从事,朝中党派之争,永不可牵涉其中。”
年富神情恭敬,“学生记下了。”
二老将年富一家送至府门外,张使君怀抱婴孩迟疑着几次想开口,年富淡笑,“既然决定了,就去做吧。”
得到年富的首肯,上了马车的张使君抱着婴孩又走下了马车,朝着站在府门外遥遥相送的二老盈盈拜服,“使君任性,擅自做主给一鸣想好了学名。”
朱轼不以为忤,慈蔼道,“为人父母与孩子取名天经地义,你无需愧疚。”
一旁老太太亦是急忙点头,生怕使君心生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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