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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迟指尖微凉,碰到她腰时,她明显抖了一下。
能让一个女人在自己手底下细碎地发抖,竟能让他那一向自诩无坚不摧的自制力瞬间溃不成军。
方迟眸光一暗,在自己即将被连他都快要按捺住的冲动淹没时,缓慢而僵硬地重新站直。
恢复身高上的优势,居高临下看她:“我后悔了。”
他的声音竟有一丝哑,连笑仰头正对上他不知何时阴郁一片的眸,因他的话内心刚生出一丝恐慌,他的手心已猛地托起她的背,迫使她迎向他,紧贴。
她能感觉到他的僵硬。
所以他在后悔什么?
后悔承诺了她,她随时可以推开他?
连笑下意识地要往后躲,身后却是门,退无可退。
而面前的他,甚至比她身后那道门更加难以撼动。
她只勉强在彼此间拉开微毫的距离,又被他一手带回怀中。
他离得她那么近,那一瞬,连笑几乎以为他就要在这儿,当场把她就地正法了。
下一瞬,他却唇抵耳畔,用更低沉的嗓音,如大提琴的琴弓,在弦上厮磨:“你现在推开我还来得及……”
天知道他有多想背弃自己之前的承诺,就在此时,此地,当场办了她。
趁他还有最后一点自制力强撑——
连笑被他带的,呼吸都有些不稳。
她有些不确定地推他肩膀,可他看似只是轻松地站在那儿,却那么沉。
她推开他的力道不由得又重了几分,可这一切落到他身上,简直是越慢条斯理越磨人,他再忍无可忍,一把攥紧她的手腕。
“你再不推开我可就没机会了——”
他咬牙切齿地看她,语气几乎是警告了。
连笑手腕被他攥得发疼,内心深处某些灰色地带的记忆如乌云压境,一点一点向她袭来,眼前的他却先行一步俯身而来,狂乱地吻住她。
仿佛两股势力对冲,连笑顷刻间被灭顶,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突然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等她自己清醒过来时,方迟已被她狠狠推倒在地。
玄关的饰物柜上,插着造型雅致的樱花的花瓶,遭顺手挂倒。
“砰”
地一声。
一切尘埃落定。
连笑如濒死的鱼一般,呼吸时胸腔剧烈起伏;半晌才缓过来。
此时,被推倒在地的方迟随意地坐在榻榻米上,拇指划过被咬破的嘴唇,抹去血迹,换上一抹无奈的笑。
终于,如他所愿,她推开了他。
只是这过程有点出乎他意料的激烈。
连笑也很快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
她下意识地上前要扶起他,却又在碰到他胳膊的前一刻蓦地一停,缩回手去。
见她那畏畏缩缩的样子,方迟一笑:“放心,我现在应该没办法对你怎么样了。”
说着举起自己撑在榻榻米上的那只手。
手心被花瓶碎片划了一道。
连笑干杵在原地半天,才急匆匆绕过他和一地狼藉,座机打给前台,想让服务生送止血用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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