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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情书（第6页）

&esp;&esp;她用的词是「死掉」，而不是「结束」、「终结」或者「完蛋」。

&esp;&esp;钱鹤吐出长长的白烟。

&esp;&esp;「我当时听得手都在抖。

我很想问她：那我们原来的计划呢？我们两个怎么办？可这个话根本问不出口。

对方都已经崩溃到说胡话的程度了，却还在计划自己的人生，她不是想要拋开一切躺平，她还想好好地活下去，她只是看不到希望了。

在那种情况下，如果还要拷问她‘你把我们的关係放在哪？’的话，我跟她所谓的家人有什么区别？」

&esp;&esp;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钱鹤的声音在发抖。

&esp;&esp;柳琪本想提问，但不知怎的，她竟感觉自己好像能够代入到钱鹤的痛苦里。

&esp;&esp;海边有白色飞鸟盘旋，边飞边叫。

柳琪忍不住撇了一眼。

&esp;&esp;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钱鹤又开口继续：「我当天晚上睁着眼到两点，感觉完全无法入眠。

我不断地在想，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她做错了什么？她错就错在听她爸妈的话去买了那个房子吗？那我呢？我错在情人节那天晚上没有陪她一起去？如果那天晚上我也去了，是不是后面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esp;&esp;这些问题柳琪也无法回答。

&esp;&esp;她看向钱鹤，后者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泛红。

「我那天晚上躺在床上，心想，如果上天真的存在，如果它真要给我们点苦头吃，它可以来场车祸，来场战争，随便来点什么……可为什么要是这样的事情？」

&esp;&esp;顿了顿，她拿起一根薯条。

「但其实仔细一想，也很可笑吧。

就算她是受害者，她做出的也绝非真正的最有选择。

」

&esp;&esp;「只是她自己认为的。

」柳琪附和。

&esp;&esp;「对。

」

&esp;&esp;就算放进爱情小说里，这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情节设置。

因为读者会清楚地看到，困难并非外在的坎坷，角色不过是被内心的高墙困住。

&esp;&esp;但人的头脑才是世界上最坚不可破的密室，无人能代替另一个人去砸掉围墙。

&esp;&esp;因此钱鹤会悲哀地意识到，英勇衝锋在此时亦是徒劳。

&esp;&esp;她只能日日站在那高墙外，留下线索，丢入地图，大声喊话，盼望高墙倒塌，又或者林楚一能主动走出来。

&esp;&esp;可林楚一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走出来。

&esp;&esp;柳琪又想起在车上时钱鹤说的话。

&esp;&esp;不管是她还是林楚一，好像都没有做错什么，却来到了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