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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冷的江总没吭声。
到底是大人圆滑有眼力见儿,小胖子妈妈数落道:“叫什么叔叔,没礼貌,叫哥哥。”
小胖子嘴里含着冰沙,傻笑着改口:“谢谢哥哥。”
江与城这才矜持地答应了一声:“不用客气。”
一来一去,程恩恩就明白刚才江与城为什么非要刺激小胖子了,用碗挡着脸偷偷笑。
真幼稚。
晚饭依旧是阿姨掐着点儿准备好的,历经一场三个小时的高强度脑力活动,程恩恩早就饿了,一碗绿豆冰沙开了胃,餐桌前一坐下就埋头苦吃,吃完还去添了半碗饭。
饭后半个小时的消化时间,她没歇着,在以前积攒下来的一堆数学卷子和错题本中刨来刨去,找到了几道与今天考试相似的题型。
她对于数学的领悟力实在太弱,这段时间常老师时常给她找相似题型的作业,用这个笨而有效的方法,锻炼她对题型的理解能力。
以致于程恩恩现在碰见一道题,就能联想到曾经做过的同一类型,她的记忆力好,有时甚至能回忆起在哪一份试卷的哪一个位置。
她曾经觉得常老师布置的作业繁琐且累赘,现在挨个对照之后发现,曾经见过的题目,一个都没有失误。
对照完,程恩恩把卷子一张一张重新收纳整齐,放回去。
江与城从阳台接电话回来,程恩恩正准备抓紧最后的时间复习,在门口碰上他。
“休息好了?”
江与城问。
“我要去看书了,”
程恩恩有点犹豫,“你……”
江与城等了一会儿,她什么也没你出来。
“我先走了。”
江与城越过她走到客厅,取下外套,回头道:“明早来接你。”
程恩恩站在门前点点头。
“早点休息。”
江与城说完,没再作任何停留,转身出门。
家里一下子安静了。
其实他在的时候,也没怎么说话,但那时的安静,跟现在的安静是不一样的。
程恩恩耻于承认其实自己很想让他留下。
要分开要离婚的人是她,不肯转圜的人是她,现在想要反悔的人,也是她。
隔天一早,七点的闹钟响起,程恩恩醒来,从床上坐起,隐约闻到粥的香味。
她跳下床,趿着拖鞋跑去打开卧室房门,那股味道更加浓厚了。
其实一瞬间便猜到,除了他也不可能有旁人了,但她还是立刻跑向厨房,看到江与城的背影立在流理台前,才停下。
黑衬衣,黑西裤,那么冷硬的颜色,挽起袖子切菜的姿势,却让人眼眶一热。
结婚后很久程恩恩才从婆婆那里知道,江与城其实并不喜欢做饭,他从小养尊处优,连厨房都很少踏进。
她寄居在江与城家里的三个月,和后来找他补课的那些周末,他每每挽起袖子为她洗手做羹汤。
直到此刻程恩恩才体会到那份珍贵。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她偷偷抹抹眼睛,故作轻松地说,“我买了面包和酸奶当早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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