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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母和郭怀春走进了院子,身后跟着两个丫头捧着衣衫鞋帽。
郭怀春道:“洗漱来不及了,快换衣服直接走。”
薛青道:“要去哪里啊?”
薛母已经接过丫头手里的衣衫鞋帽,欢天喜地道:“有个天大的大人请你去呢..先换衣衫,大老爷路上会和你说。”
天大的大人?那个宗周太监?薛青跟着薛母进了屋子,有什么能让宗周太监要见她?太监...为太后选有才的宫女...自己必然也是才子...各家带去的都是十几岁的少年男女...作诗...端午节...嗯...果然逃不了这个,出风头啊就要被人惦记了。
薛青笑了笑,在薛母的协助下利索的换了新衣衫。
薛母欢天喜地的推她出门,低声道:“...别怕,郭大老爷会照顾你的...他可不敢让你丢人。”
那倒是,丢人了一起丢人,薛青笑了笑应声是。
马车摇摇晃晃速度很快,车厢内昏暗坐在对面只能看到模糊的面容,郭怀春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道:“你可能做出来了?时间太紧迫了,家里的文书账房也不会作诗,我也找不来合适的人。”
枪手吗?薛青道:“不用不用,诗这东西找别人来做是很容易露陷的...毕竟诗言情嘛。”
昏暗中郭怀春盯着她看,道:“你最近读书读的还不错?都会吗?”
这是起了疑心了,毕竟以前的薛青学问不怎么样,她这一段又是假上学....薛青道:“说是自学,其实我一直有在社学听课,嗯,先前是偷听,先生们都讲得很好。”
郭怀春也不知道先生们讲的到底多好,但学问这种事也真的说不清,有的人天资如此,一讲便通,比如那些神童,也有人怎么讲怎么学都不行,比如他家里这三个孩子....
“你也别紧张,不是非要你做的好...做不好也不丢人。”
他道。
主角是那位宗周太监嘛,大家是要他高兴的,谁还真在诗词上跟他争个高下,除了那个林秀才....在场的官员乡绅估计要恨死他了,薛青应声是。
郭怀春道:“说是以月为题,你趁着这段路先想想吧。”
不再与她说话。
看得出来他很紧张,薛青想道,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紧张吧,毕竟这事太突然了,薛青沉默一刻,忽道:“大老爷,我爹是什么样的人?”
郭怀春似乎有些没反应过来,道:“你爹,啊,嗯,是个很好的人...你娘没和你说过吗?”
薛青道:“说过吧,我记不得了,也不好再问她,免得她伤心,伯父你与我说说吧。”
郭怀春只觉得昏暗里对面一双亮晶晶的眼看着他,看的他莫名的有些心慌,这孩子这时候问这个做什么?好奇怪..嗯..也不奇怪,是紧张吧..说起往事来引发他的同情心吗?
“就是很好的人,沉默寡言老实...”
他道,“你不用担心,虽然我是利用你们要博个名声,也没想真把女儿嫁给你,但我也真心要照顾你们,不管怎么也不会害了你们,那岂不是禽兽不如。”
薛青哦了声道了声谢,垂下视线,笼统的模糊的大众化的人物概括描述,没有丝毫往事的细节回忆,没那么深的感情忘记了吗?
马车猛地一停,外边小厮说到了。
郭怀春深吸一口气道:“走吧。”
起身下车,薛青跟随。
园中精致且顾不得观看,二人急匆匆的直接向宴厅而去,远远的便听到其内很热闹,鼓声噔噔,伴着说笑。
厅内不可能一直作诗,也不可能专等薛青来,宗周便提议玩飞花令,让人折了一只六月桂花,又叫了湖心岛的鼓师来击鼓,满厅中传花,鼓停花在谁手谁便说一句带花的诗句来,说不上来者罚酒。
这一下满厅男女老少无可避,好在宗周知道有些妇人不读书不知道诗词,允许家人侍女帮忙,饶是如此气氛也紧张起来,女孩子虽然不少得到嘱咐要装愚笨,但到底不想被罚酒,便难免下意识的拿出了真本事。
薛青跟随郭怀春走进来时,鼓声停下,桂花落在一个女孩子手里,她慌张的红着脸念不出诗词,眼泪唰的流下来。
有笑声响起,薛青抬眼看去,见正中一个大红衣袍男子正在笑,身后红珊瑚头顶灯笼照耀下恍若神仙妃子...
薛青才抬眼,那男子视线瞬时也看来,手一伸,道:“薛青,你来替这位小姐对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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