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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石拱桥对面的院落中有一棵偌大的梧桐树,东西两边各是一间屋舍。
西边的屋里住着自然是冬暖夏凉。
而东边的房子当西晒,又没有大树遮阴,如今天气渐热,住着必定炎热。
胥秋贵家的是个十分记仇的主儿,又一向瞧不起卫姨娘和郑姨娘。
她心中暗想道:“她二人素日有什么好处到我跟前,今日又拿着我家男人挑拨消遣。
我如今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去得罪另一个。
若是她二人争得头破血流,我才‘阿弥陀佛’呢!”
于是胥秋贵家的便假借派发茉莉油为由,让卫姨娘、郑姨娘自行到院子里挑选房间,自己却置身事外。
只说卫姨娘、郑姨娘与丫鬟春桃、琵琶才到院子里,已有几个小厮搬了行李过来。
春桃忙上前向小厮们唤道:“把咱们姨奶奶的东西送这边来!”
说着便扶着卫姨娘,要往西边的屋子去。
郑姨娘面色骤变,忙向琵琶递去一个眼色。
琵琶会意,抢上几步,先在西边的房门口摆出一个“大”
字,将众小厮拦在屋外。
她口中喝道:“欸,欸,欸!
这里是咱们姨奶奶的房间。
卫姨娘的东西,送对面去!”
小厮们怔了怔。
此时,春桃双手叉腰,冲上前来便骂道:“这房间是咱们姨奶奶先看中的。
好狗不挡道,闪一边儿去!”
琵琶与春桃各为其主,五六年下来,积怨已深。
偏偏先前琵琶受了委屈,悄悄抹泪时瞧见春桃偷笑。
听了春桃这话,琵琶心中不忿,通红了脸,厉声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支派我!”
说得激动不已,便出掌推了春桃肩膀一下。
春桃如何肯依?破口大骂便道:“囚攮的小娼妇,这是要跟我动手了么?”
说着一把揪住琵琶,便朝脸上掴了两巴掌。
卫姨娘见自己的丫鬟占了上风,心里好不得意。
这里琵琶双颊各一个鲜红的手掌印,气不打一处来。
她双手抓住春桃的头发就是一通乱扯,口中只管乱骂道:“小妇养的,你再打一个试试!”
春桃头发被琵琶拽住,身子东倒西歪,站立不稳,只得双手也去揪琵琶的头发。
此刻琵琶和春桃皆被对方揪着头发,只得埋着脑袋。
虽难堪至极,却又不肯先认输撒手。
于是二人涨得满面通红,彼此怒目而视。
“小娼妇,你还不松手么?”
春桃骂道。
“你先松手,小娼妇养的!”
琵琶骂道。
二人对峙着,已围在原地转了几个圈,活像斗牛一般。
那一群小厮跟看西洋镜似的,心中暗暗喝彩,唯恐她二人停下手来没热闹可瞧。
郑姨娘见自己的丫鬟在人前这般出糗,在一旁只急得跺脚,连声喝道:“你们还不住手么?你们还不住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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