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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是疯了,宋肖觉得他一定是疯狂了,他的那一撞,可不是闹着玩的,宋平煜五脏六腑此刻应该被他生生震碎了才是。
他练武多少年,更兼是他父皇一手教成,岂是一个小辈能承受的。
宋肖冷眼看着厮杀场面,但见宋平煜玉冠都歪了,身上铠甲更是划痕满布,可他仿佛是杀红了眼,手起刀落,鲜血喷张。
宋平煜永远不明白他如果成了便会被叩上“篡位”
的罪名。
摄政王是先皇明确指明代政之人,命令如同皇帝亲临,谁不服从,便屠之。
宋平煜如此自鸣得意,不外未雨绸缪,自诩机关算尽,却不知他身边之人早就叛变。
今夜他兵分两路,一路破南城,一路攻北城,此地乃是南城朱雀门。
可他们都忘了,当年宋肖父皇那般宠爱他,怎么可能不分给他暗卫?说出去谁信,他的暗卫多年经营早就抵达八千人,这个数字是多么不可估量,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可偏生如是,这八千精锐一半埋伏在京都内,一半驻守北城关隘,防止叛军突破。
仿佛是上天肯定了他的想法,有急报来之。
来者是位年轻男子,踏着戎马,便只见他盔上盔缨荡出几层涟漪,未见丝毫风尘仆仆的沧桑,反倒潇洒已极,但见他单膝跪地,只吐出两字:“屠尽。”
宋肖忽然笑起来,仿佛在讲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当初你把钥匙交给她难不成是看准了我心系于她?不然,你如何这般大胆?”
来者清越的嗓音仿佛是一泓碧泉,刹那间冲散了滔天的厮杀声、刀尖相撞声。
他说:“你好不容易抢了个人儿,还是个妙人,我自然要试探试探——不过,我未料想到的是,你竟敢让她进那座宫殿。
不过还好,亏得她没发现,不然这东西落在她手里,免不了要以此要挟你。”
宋肖漫不经心地一笑,仿佛喟叹地说:“她必不会要挟我。”
微微迟疑下,方道:“王如是死了。”
来者起身,淡声一笑,刚想俯身为自己弹走灰尘,却发觉铠甲在身,做不了此动作,只是又无奈笑道:“她这样解脱,算是福气。”
宋肖“嘿”
的一笑:“怎料你比我还绝情——”
他看向来之人,眉宇似是万里飘云,不染尘世半分污秽。
如青浮于松峰的几缕淡白飘烟,仿佛根本融不进这血流成河的战场,只说:“也对,你们尉迟世家生来无心无情,最会演戏。”
尉迟甃轻笑道:“不敢当。
奕辰,你要抓活的还是死的?”
俩人相视微笑,同时望去厮杀场,便见满体尸横遍野,残尸断臂,裹夹着冲天的血腥气,在无声中混淆人的鼻息视线。
宋肖忽然感觉脚下微微的粘,原来是血水成河洇湿了他的鹿皮战靴,仿佛是被黏住似得,使了力,方能抬脚。
他不禁讥诮说:“宋平煜如果知晓你一直在利用他,会不会气得发疯?”
尉迟甃“唔”
了声,说:“已经疯了。”
是了,他真的要疯了,整个场面他孤身一人撑剑跪坐在地,御林军为数不多的两千人把他围成一个圈,数十把寒箭在月色下寒光凛凛的指向他。
他血红的眼却直直盯着宋肖这方向,脖子上架着剑,使他动不得分毫,他仿佛声音都是吼出来的,便如深深寒潭,透着彻骨绝望:“你们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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