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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番市殡仪馆的停尸间在暴雨中泛着冷光,秦明的解剖刀划开女尸左手的指缝,暗红色的泥土簌簌落在不锈钢解剖台上。
“指甲里的残留物不是普通泥土。”
大宝凑近显微镜,目镜里的颗粒泛着幽蓝光泽,“有骨粉和氧化钴的成分,和宋代钧窑的胎土配比很像。”
林涛的足迹灯突然扫向停尸房角落,积灰的墙面上浮现出模糊的血手印。
陈诗羽用棉签蘸取血迹,紫外灯下显现出诡异的纹路——那不是普通的掌纹,每个指节处都嵌着细小的瓷片,釉色与女尸指甲里的残留物完全吻合。
“这是‘碎瓷血印’。”
秦明盯着血手印,突然想起五年前李立案中的细节,“李立曾在受害者身上刻下类似符号,用的是受害者的骨粉调和釉料。”
他的手指抚过血印边缘,釉片在皮肤下硌出细微的凹痕,“但这次的手法更精细,瓷片是烧制后嵌入的,像是某种仪式符号。”
女尸的身份很快查明:陶然,28岁,陶瓷大学文物修复专业讲师。
解剖显示,她的死因是颈椎断裂,但死亡时间却比失踪时间早了三天——监控显示,她失踪当晚曾出现在古龙窑遗址,而尸体被发现时,手指上的骨瓷指套已被人强行摘除。
“指套的痕迹显示,凶手用了专业的取骨工具。”
大宝举起陶然的右手,指关节处的切口平整如镜,“和李立当年用的手术刀型号一致。”
他突然指向尸体背部,三道平行的灼烧痕迹在荧光灯下显形,“这是窑火烫伤,温度至少1300c,和古龙窑的烧制温度吻合。”
林涛在陶然的实验室发现了被篡改的监控记录,失踪当晚,有个戴骨瓷面具的身影潜入,带走了她正在修复的明代骨瓷碗。
碗底的铭文显示,这是光绪年间“窑变双生”
案的证物,当年该案涉及孪生兄弟被活埋入窑,以血祭窑神。
“窑变双生?”
陈诗羽调出地方志,声音发颤,“清光绪二十三年,龙番陶瓷世家为烧制‘蝴蝶纹骨瓷碗’,将孪生兄弟的指骨混入釉料,传说这样能让瓷器拥有‘引魂’之力。”
她突然指着档案照片,“当年主持仪式的陶家先祖,正是陶然的曾祖父。”
秦明的解剖刀划开陶然的胃,半块烧焦的布料让他瞳孔骤缩——布料纤维里嵌着细小的瓷片,与殡仪馆停尸房的血手印釉色一致。
“这是骨瓷窑工的制服。”
他突然想起李立被捕时的供述,“李立曾说,他的师傅来自一个‘用活人烧瓷’的家族。”
深夜的古龙窑像头沉睡的巨兽,窑口的火塘里残着暗红的炭烬。
秦明的手电筒光柱扫过窑壁,二十三个大小不一的烧痕呈环形排列,每个烧痕的中心都嵌着枚蝴蝶纹骨瓷片。
“和陶然实验室的骨瓷碗纹饰一致。”
林涛用石膏拓下烧痕,“这些人形烧痕,与李立案中受害者的姿势完全吻合。”
窑底的浮灰下,秦明挖到半截带编号的红绳,“001”
的数字被指甲抠得模糊。
大宝的dNA检测显示,红绳上的血迹属于陶然,而绳结的编织方式,与李立当年捆绑受害者的手法如出一辙。
“凶手在复制李立的犯罪模式。”
秦明盯着窑壁的蝴蝶纹,“但这次的目标更明确——他们要完成‘窑变双生’的血祭。”
回到市局时,天已破晓。
解剖室的无影灯下,陶然的尸检报告显示,她的血液中检测出阿托品和地西泮,与李立作案时使用的麻醉剂配方相同。
而在她的子宫里,法医发现了未成型的胎儿,dNA比对结果显示,父亲正是李立的孪生弟弟李仁。
“李仁在培养陶然的孩子。”
陈诗羽的声音带着寒意,“就像制作骨瓷那样,先取骨,再上釉,最后用窑火定型——他们要把孩子变成‘第十一根手指’,完成延续百年的血祭。”
凌晨四点,陶瓷大学的实验室突然爆炸,火光中,一个戴着骨瓷面具的身影抱着个密封的瓷罐消失在夜色。
罐身的釉光在雨中流转,隐约可见“第十一根手指”
的字样,而在瓷罐的底部,刻着行极小的字:
“当蝴蝶振翅,窑火将燃尽所有谎言——致秦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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