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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太上皇很有分寸,挑的家族在朝中属于有背景,又没那么重要的杀,且每次只取走他印子钱的十倍数,除了该还的那份,其余的当做息利和补偿,至于剩下的家财,有他这些年培养的基层小官运作,土地收回衙署手中,不动产和能生钱的商铺不用他们出手,自然有其他家族见机上去一顿蚕食。
&esp;&esp;能流传下来的世家大族,就没有一个是真良善以道义为先的,骨子里的敛财手段才是他们的本能,只要不触及他们自身,他们才不管别人门前雪,捞好处入自己兜里比什么都重要,共同进退,生死守望那是特殊时期,平平常常的日子里,各家各族其实乃是竞争关系,一个地方州府就那么点大,无法向外扩张,就只能内部兼并,你教不好子孙被灭门,是活该,我凭本事抢占地盘,是时机相宜。
&esp;&esp;这个时候讲道义是不可能的,顶多在瓜分财产的时候,给剩下的老弱妇孺留个可栖身的屋子,连匪徒都知道不赶尽杀绝,他们自然也知道做人留一线。
&esp;&esp;百姓在初初惶恐过后,终于品味出了其中的好来了,因为衙署有地发了,那些土地上原本的佃农,愣愣的接过衙署勘察后递出来的地契,才如梦初醒般的炸了。
&esp;&esp;他们有地了,曾经佃来耕种的土地,衙署收回后重新分配,直接给了他们,他们以后只要交一头税,再也不用给土地主交租子了,这消息立刻引起了其他佃农的艳羡,望着自家佃来的田地暗暗祈祷,希望这样的好事能落在自己头上。
&esp;&esp;所以,民乱在朝臣们用来恐吓当今,会动摇国本的口号里,根本没生起来,普通百姓才不管这伙悍匪哪来的,他们只知道,凡悍匪所过处,其上的佃农兄弟会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他们祈祷自己也能有这样的好运,一觉醒来压在自己头上的地主老财能翻车。
&esp;&esp;各地的有钱人家,开始约束自家子弟了,尤其在官府“剿匪”
不利,甚至暗地里,以有这种增收项,而高兴庆贺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这场所谓的,因印子钱引发的杀伐,其实是冲着他们来的,一时间雪片似的往来信件朝京里发,希望那些靠山能出面,发朝廷通缉令维护他们的利益。
&esp;&esp;然而信入京中如水落大海,没有引出什么涟漪,朝中大佬们没有空管他们,望着一季度的官盐销售量,那从来稳坐钓鱼台的身影再也不能淡定了。
&esp;&esp;他们花钱如流水,出入销金窟,是因为他们手中有能生钱的财路,花出去的钱会以另一种方式再回到自己手中,可这个自信却在江州强势挤进众人眼时,以颠覆之力被打破了。
&esp;&esp;临江别苑的开业,递入皇宫里动摇帝后的金银,都叫他们迷了眼般跟风乱买,然后等账房一个盘算,才发现他们已经入不敷出了。
&esp;&esp;手握官盐的大佬惊怒非常,茶盏砸的遍地碎片,横眉竖目厉喝出声,“查、立刻去查。”
&esp;&esp;看看到底是谁,敢这样来动他们的蛋糕,连皇帝都不敢动的蛋糕,居然在他们不知不觉里被切走了。
&esp;&esp;海盐的运输不是秘密,一查就能查个底掉,望着底下人递到手中的信报,崔闾的名字大刺刺堂而皇之的撞入眼帘。
&esp;&esp;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那些曾经以为江州总督会是他们自己人的想法,在这一刻开始动摇,崔元奎被数双眼睛盯着质问,汗津津的表示不知情,然而那怀疑的目光并未减去。
&esp;&esp;他大呼冤枉,可以卢氏为代表的第一梯队豪族世勋,并不认为他无辜,冷冷的质问他与崔闾的交易里,到底有没有出卖己方利益的暗中协议。
&esp;&esp;这个真没有,崔元奎指天发誓,望着同盟里的老大哥,尽管心里憋着血,却也不敢与他们真正撕破脸,还得一脸委屈的搏同情,“当初是你们,要我去跟崔闾示好的。”
&esp;&esp;哦,现在发现被摆了一道,就来怪我这个好示的不对,叫你们放松了警惕,吃了人家一老鼻子亏?
&esp;&esp;可当初人家拉着帝后共沉沦,把宫里的奢靡带上来的时候,你们可不是这个脸色,怎么?想过河拆桥?
&esp;&esp;崔元奎恨及,可更恨的事情还在后头,为了逼他表明立场,划清与崔闾的界线,那示好到手的好处,保川府同知位飞了。
&esp;&esp;他侄儿已经在去接任同知的路上了。
&esp;&esp;崔闾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京里的动向,太上皇的信也紧跟着追了过来,一笔铁画银勾,上书几个大字,“保护好自己,吾不日就归。”
&esp;&esp;随之而来的,是太上皇的虎符。
&esp;&esp;皇帝的虎符可调天下兵马,包括北境兵,可有一个地方是他调不动的,那是太上皇的立身之本,发源之地,就是边城魔鬼训练基地里的兵。
&esp;&esp;北境的兵,京畿大营里的兵,以及皇宫御麟卫们,都曾有边城基地历练史,能通过那里边的历练,不说万里挑一,也是人上人的存在,里面随便拉一个百户、千户出来,都能喊出一串各地兵防的弟子来,称为天下兵马之师也不为过。
&esp;&esp;崔闾愣怔的看着代表至高无上权利的虎符,来送信的酉十六也一改往日的松弛,单膝跪地低头敛目,“主上让总督大人万事小心,以身为饵时勿要大意,他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esp;&esp;保川府同知位人选的变动,就似一个信号,代表着世勋大佬们后手的安排,已经可以窥见的寒光凛冽。
&esp;&esp;秋吉立在崔闾身后,眼眸中的震惊不言而喻,他知道崔总督在太上皇心中的重要性,却没料会重要到,让太上皇这样理智冷酷之人,会把身家性命全数交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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