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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锋一转,他微笑着将言语,再落回到她身上。
沈寰抬起眼,注视面前人,年轻的面孔,周身没有一丝锋芒,惟有冷寂,很像一棵孤木,苍劲而孑然的屹立在天地间。
她不禁笑了出来,“说得好像在理,你和女人相处过?”
“没有。”
他坦率笑道,“刺客禁欲,接近女人容易令头脑变得不清,那是非常危险的事。”
论调太过慷慨,足以激发一颗讽刺之心。
“所以你只收女徒弟。”
沈寰不掩饰她的恶意,“却不会爱上你的女徒弟。”
他笑了出来,声音略低,“抱歉,我没把你当成女人,你对于我来说,还只是个女孩子。”
恶意消散,剩下满腔恼恨,就连这样一个不沾染尘缘的人,都毫不吝惜的对她一针见血。
然而也不过须臾,沈寰已放下心头怨怒,转而相信了他,他能对着她这么说话,看来是真的没跟女人相处过。
沉默有时,朔风肆虐,那人迎风开口,问道,“所以,你决定了么?”
沈寰颔首,“决定了,我愿意做一个刺客,无论禁欲,或是……”
他笑着打断她的话,“没这一项。
从前写书的也好,先辈师傅们也好,都是男人,并没提过接近男子会有什么影响,所以这条规矩对你不起作用。”
说到此处,两人不觉都笑了出来,笑罢,沈寰正起容色,“我说的欲,其实包括很多种,恨意也算。
我也是慢慢才知道,人不可能永远为所欲为。
譬如见到你,我便明白,自己不是所向披靡,山外头永远还有更高的山。”
她敛尽笑容,眸光清澈,“我终于知道,有些恨,要学会放下,有些仇,要学会用其他途径来报。”
那人点了点头,“你有自觉,也有自悟。
我可以把书交给你了。”
平生第二次,沈寰起身,郑重拜倒,对那人行了拜师之礼。
“还没请教,你的名讳。”
礼毕,她问道,“既为师徒,当以性命相见,遑论名姓。”
那人一笑,表示同意,“我姓杨,你可以叫我杨轲。”
沈寰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取荆轲之意?那你的本名呢?”
“我不记得了。”
他回答,没有一丝怅然,“修习灵动子的人,历代皆用这个字做名,为的是纪念千年前逝去的故人。
传说,荆轲当日并非只身刺秦,他是在等一个人,一个真正的高手,他则是辅助那个高手的人。
只可惜,那个人最终并没有出现。”
如果出现了,历史则会翻转,继而是改天换日的巨变。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成就一段传奇,也可以左右当世时局。
又或者冥冥中,其实真的存在天意。
沈寰仰首,望了望浩渺星空,再垂下头,低声笑道,“他等的人,就是我们这门中的祖师,或者说,就是著书灵动子的人?”
他亦仰面,无声一笑,“传闻而已,无从考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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