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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珠问。
“没有,不过是担心我出了什么事,遇到麻烦可以去找他之类的话。”
信中最后那一句,她没有说出来。
秦柏说,下个月他便办完公事了,到时会来到蓝家提亲,然后带着她一起到京城去。
这个时候的秦柏,对她的真心比珍珠还真,让人无从怀疑,他是真的要娶她,后来纳为侧室,也不是他的本意。
熄灭了灯火,蓝音躺在衾被上,脑中浮现前世的一幕幕。
她闭上眼睛想,那个繁华的地方,此生她是不愿再去了。
翌日大清早,郑氏就来敲门,带着三两婆子来给她梳妆打扮。
听着继母讨好的话语,蓝音困乏地打了个呵欠,回眸瞅见矮几上叠放整齐的新衣,嘴角不由带上一丝笑。
郑氏向来偏爱自己的亲女儿,有什么好东西都往蓝湘那儿送,上好的胭脂水粉,裙钗布匹,她这个继女是想都别想。
今日难得给她裁了新衣,还有新的首饰等平常都没有的好物。
她眼尖看见一串拇指般大的南海的珍珠,正置放在木盒子上,安静地绽放夺目的光彩。
郑氏见她盯着珍珠看,那珍珠是她以前的嫁妆,平时都舍不得戴的宝贝,今儿为了给继女充门面,只好先拿出来借她戴戴,省得被裴家人看轻了。
刚要告诉她,这东西是借给她戴的,过后是要归还的,就听她抢先开口——
“母亲,您对音儿真好。
知道我没有拿得出手的首饰,还特意把您的嫁妆之物送给了我。
音儿这厢谢过母亲啦!”
她嘴巴抹了蜜似的甜甜地说着,一双比珍珠更柔美的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看得出来很是高兴,“母亲放心,我一定不会在外人面前丢了蓝家的脸面的。”
郑氏几次要开口,都被她出声打断。
郑氏脸都僵硬了,努力又勉强地扬起笑脸,“……你知道就好。”
暗里咬牙切齿,内心割肉滴血,那串南海珍珠,是她嫁妆里面最最值钱的东西啊,这丫头倒是识货,竟然强行要了去。
她想开口讨回来,又怕这小祖宗撂担子不干,不肯替嫁了。
现下她好生生地坐着由她们梳头打扮,还是顺她的意,不要惹恼她为好。
眼下时间还早,裴府的人还没来,郑氏等人为她打扮好之后,便先出去了。
苦等许久终于找到说话机会的云珠立即跑了上来,急问:“二小姐,您……当真决定代大小姐嫁给那断袖吗,秦公子呢,秦公子该怎么办?”
云珠以为她是被无良父母逼得与心爱男子分离的。
蓝音忽然问:“你就那么希望我跟秦公子在一起?”
云珠年纪小,跟她前世那般,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
是以她肯定道:“秦公子是京城权贵之家,国公府的世子,嫁给他难道不是更好吗?”
一个富贵皇亲国戚,一个散州五品官家,在她看来,就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别。
蓝音幽幽地看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前世的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想的?“以前是我不懂事,没有自知之明。
你想,像我这样的出身,嫁进国公府哪里轮得到我?咱们还是不要妄想了,如今我只想过平凡安稳的生活。”
云珠听她说的很有道理,差点就被她说动了,“可是小姐,即便要嫁普通人,也不能嫁给没法生育的断袖呀!”
到底是未出阁的黄花闺女,这话一说出,自个儿便红了脸。
蓝音轻拍她的脑袋,笑而不语,眸中波光流转,心内暗想,最终选择替嫁,看上的就是那位夫郎的断袖不喜女色。
……
裴家来了两位长者,分别是裴老太太和裴夫人,随从婢女若干。
老太太年事已高,还乘着轿子陪同来相看,可见对这门亲事十分重视。
这两位看着庄重严苛,不苟言笑,却不是什么坏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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