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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玠这会儿还有些虚弱,躺在榻上垫了数个软枕,只点了点头。
谢璇一直以为这箭来自铁勒大军,谁知道竟然是来自傅太后?想起傅太后那日招揽晋王的姿态,明显是要把韩玠的摄政大权挤下去,这也就罢了,韩玠拼了性命驱敌的时候,傅太后竟然在背后放冷箭,想置韩玠于死地?
“可恶!”
谢璇脱口怒道,“这等行径,比越王还可恶!”
“是啊!”
唐灵钧犹自愤愤不平,“当时殿下已经揪出了那个吴冲,只要带回京中,便能招认罪行,到时候就叫满朝文武看看,那女人究竟是个什么德行!
殿下率军出生入死,她却来害殿下的性命!”
谢璇也是生气,问道:“那吴冲呢?”
“当时殿下叫我杀了他,我不敢违抗就照办了。
现在是越想越气!”
悄无声息的杀了吴冲化解是非?谢璇皱了皱眉,看向韩玠。
那头韩玠静静的看了半晌,见唐灵钧停下了,才悠悠道:“说完了?好,那就听听我的道理。
自我成为信王以来,朝堂上下有多少反对我的声音,你可知道?先帝哪怕让年幼的皇上登基,也不肯对我松口,一则是他心中有私,再则也是朝臣中质疑我的声音不少。”
他毕竟还病着,劳神费思的说罢,就有点气力不支的模样。
谢璇再生气,此时最要紧的还是韩玠的身子,忙道:“你还是歇着吧,反正吴冲已经死了,等伤好了再解释不迟。”
说着便取了旁边的茶杯斟满,递到韩玠唇边,扶着他慢慢喝下。
“不要紧。”
缓了缓,韩玠继续朝唐灵钧道:“我吩咐你的另一件事,还没办吧?”
“什么?”
“把吴冲的首级用锦盒装好,送给太后。”
唐灵钧别过头去,“我这一天一夜都守在你旁边,哪有心思给那恶……给那太后送礼!”
“好。
先帝虽给了我摄政之权,傅家的势力却未完全削弱。
如今朝堂上下皆知我信王威势隆盛,皇上年幼、太后在后宫安分守时,若我将此事翻出来,即便证据确凿,难道大家就会相信?”
久处朝堂,见惯了种种构陷,真真假假,极其难辨。
即便证据确凿的事,大部分朝臣都还是会思考再三,未必全信。
难道韩玠摆出这个吴冲,朝堂上下就深信不疑了?
唐灵钧一怔,就听韩玠续道:“届时傅家会怎么怂恿?说我仗着威势,随意捏造证据,欺压孤儿寡母!
以如今的情势,旁人会信谁,你敢保证?退一万步讲,即便我证据确凿,朝臣深信不疑,你打算拿傅太后如何处置?”
“自然是按律法论处!”
“律法?当今皇上尚未出生时便已失怙,从前还有先帝照拂,如今就只有傅太后抚养,你难道要我以律法论处,杀了傅太后?或者是干涉后宫,将她禁足在哪里?且不说我没那般本事,即便处置了,也是无关痛痒。”
他说的确实是实情,先前唐灵钧义愤填膺,并未细想其中利害及处置的后果,如今听韩玠细细道来,却也觉得他说得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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