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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的大比之处被定在了天羽后峰的杏子林,虽然叫这个名字,但实际林中并没有杏树,只是一片十余亩的寻常树林,各色绿植虫鸟,像所有树林一样在夏日里郁郁葱葱、生机勃勃的生长叫嚷着,毫无奇异之处。
事实上师门将这片树林定位大比的最终场所也是因此,既大小适宜,又因为满山皆是,不必太过担心损毁,可以让参赛弟子们随意施放灵力法器。
被随意带到杏子林一角,只待指令开始再各自入林的易苒抬头仰望着这将整个树林围起的半透明光幕,满眼赞叹,光幕上这时隐隐约约倒映着幕内着葱郁的杏子林,但特意打听过的易苒却知道,这其实是一大型的特殊阵法,作用不单单只是减少让他们相互攻击的灵力外泄,因为光幕上显示的图像可放大可收缩,任意控制,可说是一即时直播的高清频道,师门长辈与弟子们,就是用这个观察参赛弟子的表现。
而与此同时,与杏子林不远的山头观亭里,天羽宗现任宗主清羽真人正满面笑意,扭头与在一旁的陆望舒说着话:“师弟正该常出来转转,说不得便可消了瓶颈,整日总是除了死守闭关,便是与人生死相搏,也不是好法子。”
背负宽剑的陆望舒面色坚毅,口气却似不怎么赞同:“我已听掌门师兄的话,在门内闲坐了三年,除了观山观水便是教林山练剑,也未见得有什么瓶颈有何进宜!”
清羽真人抚着自己的白须干笑了起来:“顿悟这事,可遇而不可求,莫急,莫急!”
陆望舒皱眉开口:“我乃剑修,若总这般剑不出鞘,莫说元婴了,怕是连凌霄剑诀都要忘个干净!”
“唉,怎的还这般不知收敛?”
清羽真人叹息一声,目光闪过丝忧虑:“你可知三年前你斩杀了星冥门门主后,他的道侣纪慧云升至了元婴期?”
“也曾听闻。”
清羽语气郑重:“既听闻过便更需呆在宗门,那纪慧云便是元婴大能也不敢贸然犯我天羽,可若你还如以往一般一人出外击杀妖兽邪修,遇上欲报夫仇的纪慧云,到时又该如何?”
陆望舒神情傲然,张口正想说什么时便又被清羽真人打断:“我知你又要说什么与敌生死之际才得突破的废话,我不懂凌霄剑诀,你却需懂得师门养一个金丹圆满的剑修出来不是为了让他去送死的!”
清羽虽说一向平易近人,与陆望舒师兄弟私下里也感情甚好,但这些却丝毫不影响他作为宗主的权威,见清羽严肃起来,陆望舒也当即咽下了未出口的反驳,只是低头正色应道:“是!”
见此清羽也缓了面色,声音低沉下来,透着满满的忧患沧桑:“我非是要阻拦你大道,只是你也清楚,我天羽还是南华第一大宗,但这最近百年却实在是有些青黄不接,拂貉老祖大劫将至,门内筑基弟子却不过几十,金丹虽有十几,可能拿出手的剑修就越发只剩你一个!
若你也陨于邪修之手,旁的莫说,便连这凌霄剑诀的真意怕是都要失传,便是你真想去单挑元婴,在那生死之际得悟大道,也总要先教出一能继你衣钵的弟子再说!”
“谨遵掌门师兄令!”
陆望舒看着清羽额角的皱纹,心下也是一酸,站起恭身行礼,应得十分坚定,顿了顿,却似是又想到了什么般,接着说道:“既说起弟子,师兄,那范尘,您还是对他诸多戒备?”
“倒说不上戒备。”
清羽有些叹息:“范尘是个好苗子,灵根强,心性又够狠,只是心中所虑太多,一心只想着报他洨河范氏的家仇,私下里也一直在偷练着他范家的家传功法,我一时倒是不知该如何对他。”
陆望舒了然的点点头,转身坐到了清羽身旁,看着已经山间已经开始的大比,随意说道:“那倒是可惜了,以范尘的灵根天性,本是最适合修习凌霄剑诀之人,比林山还强些。”
“怎么?林山这徒弟你不满意?”
“金系天灵根,已算是不错,只是性子太过平实,学起凌霄诀来,也少了些杀气。”
闻言清羽不自觉的皱了皱眉,语带怀疑:“我倒是与师弟看得正好相反,林山这人……决不像表面般老实忠厚,尊师重道。”
陆望舒扭头看向清羽,面上带虽还带着诧异,但目光已满是凌厉与杀气,清羽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摇了摇头:“倒不是什么大奸大恶,我也查过,确实只是一商家子弟,身家清白,也许是自幼与他父亲行商,生父逝后又独撑家业,学了些虚伪圆滑,天性如此吧!”
听见这说法陆望舒便也收回了目光,点点头不怎么在意。
主位上宗主与凌霄峰峰主的对话自然没人敢去偷听,事实上在场的其余人大多的心思也不在宗主到底说了什么上,怎么也是七年一届的内门大比,虽说能待在亭内的起码也是筑基之上内门弟子与长辈,但对林间的十人决赛却也多少都有些兴趣。
其中便已王涟尤甚,虽立在她的师尊莲华真人身后,目光却是一错不错的盯着着半山上的光幕,但若细看就能发现她的视线独独落在了易苒一人身上,神情很是复杂。
而在坐的莲华真人对林间一群炼气期菜鸟们的比试就显然兴趣缺缺,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她身后这小弟子身上,只是越看心头却越是一阵烦闷,半晌终是放下了手中灵茶,语气不悦:“涟儿!”
王涟一惊,忙回神低头应了一声是。
莲华声音平静:“那女娃便是林山那小子的表妹吧,怎么,林山还是钟情他那青梅竹马?”
王涟闭着口,未曾说什么,但神情里却明明白白的透着丝苦涩自伤。
“够了,哀哀怨怨的像什么样子!”
莲华语气严厉,满面都是恨其不争:“你如今已拜入天羽宗,是我莲华的弟子,寻的是天道!
不是凡俗里没了男人便不能活的愚昧妇人,既是喜欢便去要、去追,只要无愧于心自可用尽手段,若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只能说他林山配不上你,你挥剑断情再不来往也好,因爱生恨找师尊去教训他一番也罢,都算光明正大、干脆利落,可我却见不得你这番作态,简直丢尽了女子脸面!”
王涟闻言猛然一惊,一来确实被莲华这一番话说得起了些深思,二来她心里也明明白白的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在内门如鱼得水,所凭借的只有面前这个异常护短的师尊,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失了师尊的欢心疼爱,尤其是在这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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