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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敢不遵从。
他也曾听过有仙家议论迦叶千晚,说她是光明神尊与战神青鸟之女,生来便能驭万兽,年纪轻轻修为了得,早早便得了神格,以后自然前途无量。
可这不足万岁的小娃在他们眼底,真就是小毛孩子一个,他不明白帝君为何如此重视她。
不就是历劫醒来吗?
在天界如此常见,也没见帝君命他去祝贺过。
可后来,他接到蓬莱仙母送来请柬的那一日。
他看到了情绪低落沉闷的帝君,才惊而明白。
原来帝君梦里的那个人,便是迦叶千晚。
帝君精心养护的,是她的本命仙藤。
甚至,那个让帝君不惜损耗了上万年修为,也要护住神魂的人,也是她。
帝君说的要等,便是等她醒来。
“帝君,可她好像忘了你。”
“不重要了。”
北濯仰着头,看着寂寥的漫天碎星,微微叹息一声,“她记不记得我,不重要了。”
雨后初霁,皓月当空之时,他知道地上有她的足迹,月色下有她的身影,这就够了。
只要她醒过来,就够了。
“帝君,蓬莱仙母送的婚帖,她和蓬莱暮淮音即将成婚,邀请帝君前去观礼赐福。”
“何时。”
“明日。”
暮霭沉沉的星空,竟是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雨势从一开始的熹微单薄,转瞬间倾盆而下,仿佛带着雄浑的怒意,想要淹没了这南荒仙山。
“帝君,若是她仍旧想不起你,您真的要看着她嫁给别人吗?”
麒麟固执的发问。
他看着帝君僵硬的转过身,金色的凤眸里,似有偏执的猩红之色。
他身后的雨,下得正酣。
麒麟噤了声,他明白了帝君的答案。
不会。
他在说他不会。
——
迦叶千晚终究还是想起了一切。
这让麒麟松了口气。
不然帝君发怒,受波及的,可不止这南荒。
可让他更震惊的是,帝君同意了她贸贸然的求婚。
当他听到帝君甚至愿意嫁给她的时候,就明白了……
这六界之内,唯有此人,是帝君真正捧在心尖上,半分都委屈不得的。
他曾问过,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能让身居高位无悲无喜的帝君,变得患得患失,瞻前顾后。
帝君淡淡的回道,“当你月下观雨,雪后赏梅,煮酒煎茶之时,总会想起那么一个人,不深刻、不清晰,却像是有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你的心口,这种隐隐的痒,最是磨人。”
“这是什么感觉呢?”
“是心动。”
“心动?”
帝君笑了笑,“如果你也有这样的感觉,你便会明白,所有的规则、体统,在这个人面前,都变得无足轻重。”
麒麟仍旧不理解,直到那日梧桐微风,一个松竹皓月般的影子直直闯进了他眸中,他才蓦地惊醒。
原来真的有这样的人。
没有理由,只消见到,便能心生欢喜。
“帝君,我好像明白了。”
“明白什么?”
“何为心动。”
云海微开,云雾散去,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却又像一步步朝着他走来。
走到他心里来。
“他好像什么都不用做,只消站在那里,我就喜欢。”
似乎这样的感觉,在某个很遥远的曾经,他也体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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