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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在南州,对他这样的失意少年的善意,还是今日马球场上的英姿飒爽,她都像光一般招人的眼。
他摸了摸胸膛处,那儿挂着她送的物什,于是露出一个人畜无害地笑,“表哥,你跟他们去看马球吧,我独自乘会凉,丢不了的。”
贺裁风歇够了,本也要走,“好,散了我过来寻你,别乱跑。”
这边蒙焰柔撸着袖子,气势汹汹地来找谢辰算账。
谢辰刚换了身衣裳,见那张英气美艳的脸上尽是孩子气,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的人,还不许旁人体力不支输给你?”
蒙焰柔上下打量她,嗤了声,“你四公子一个能打十个,像是体力不支的人吗?我不管,我不要你让我,再打一场。”
“江少夫人,饶了小女吧,改日,改日好好打还不成嘛。”
谢辰向她服软,垂了睫羽,疲倦道:“今日确是乏了。”
心乏。
“那好,”
蒙焰柔见她讨扰,脾气来的快走得更快,笑着勾住她的肩:“你在这等会,我去寻江鄞,晚上请你上泓徽楼吃饭。”
谢辰应下,待蒙焰柔走后,心烦意乱。
于是打发素织先回府去,自己寻了个无人之地躲清闲。
方得了片刻宁静,背后又传来声音,并非蒙焰柔惯来的急匆匆的脚步声。
那人走得犹犹豫豫,轻缓得像怕踩疼了树叶,到了近前更缓下来。
好半天才往前迈一小步,最后停在谢辰身后不远处。
这般的小心翼翼,谢辰头不回也知是谁,却佯装不知,亦不理会。
那人站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轻声唤道:“姐姐,是我呀。”
那个“呀”
的尾音,含了期待雀跃,带着南州的方言调子,软糯而轻扬。
谢辰身子微动,没有立即回头。
在蔺长星往后看,确定不会有人来撞见时,她才不紧不慢地偏过身,淡淡问了句:“你是?”
她神情不解,语气陌生,声音温温凉凉,但并非是薄寡,一如她与蔺长星初次说话时的口吻。
蔺长星精心准备的笑容,不由有些发僵,这是他最怕的一种重逢,就是她不记得自己了。
究竟是萍水相逢的人她不往心里记,还是上心的人太多,以至于记不住。
他不敢多想。
“我是长星啊。”
没有表露出丝毫不快,腼腆一笑,温声细语地问:“你忘了吗?”
才过去两个多月,尽管那时他撒了谎,说自己叫“常星”
,如今是以“蔺长星”
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可他还是他。
谢辰微顿,忽想起似的欠身说:“原来是燕王世子,失敬。”
京中早就传开,燕王膝下唯一的嫡子,生来因命格与父母亲相克,被送去南州过了十八载,不久前才接回。
即便如此,也是陛下亲封的世子,身份尊贵,不可轻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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