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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氏冷哼,“额的孙女能傻?!”
孙子的病情暂时有法子应对了,可她心里仍有些话不吐不快,“老爷,额知道你是怕谢表弟出事,才会眼睁睁看着孩子们受苦,也不肯叫谢表弟冒一点险。
额不怪谢表弟,但小石头的病不能再拖下去咧。
万一出事,你又对得起哪个?!”
马氏含怨掀了帘子要下车,却愣在了那里。
谢文载不知几时来了,就站在马车外头,多半把他们夫妻二人的争吵都听进去了,如今正用满怀愧疚的目光看着她。
马氏有些讪讪地。
她下了车,笼着手,不自在地转开了视线:“谢表弟,额不是怪你,额只是担心孩子。”
谢文载朝她深深行了一礼:“表嫂,我来……给棠棠施个针。
虽说比不得吃药有效,但能让孩子舒服一点。”
马氏更不自在了:“那……那就辛苦谢表弟了。”
她回头看了看丈夫:“额去瞧瞧小石头。”
匆匆走了。
谢文载上了车,与表兄海西崖隔着海棠对坐,两人都有些不自在。
海棠就更不自在了,但她只能继续装睡,甚至连均匀的呼吸声都伪装上了。
可惜两位长辈都有心事,根本没功夫欣赏她绝妙的装睡技巧。
海西崖低声安慰谢文载:“你表嫂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心。”
谢文载苦笑:“我自然知道表嫂的意思。
只是她的担心也有道理。
海棠大病一场,伤了元气,需得尽快找个安稳的地方好生休养。
小石头更是高烧不退,就算托人抓了药回来,也不能担保我开的方就一定能见效。
因为我的缘故,已经害得孩子们受了许多苦。
倘若再拖下去,他们有个好歹,叫我心里如何过得去呢?”
他低头请求海西崖:“表兄,还是进城吧!
孙永禄已经三十年没见过我和老曹、老陆了,未必能认出来。”
“我们进城时要登记户籍,他不认得你们的脸,也记得你们的姓名。”
海西崖低声道,“三十年都熬过来了,怎能在这时候功亏一篑?你不必再说了。”
他不等谢文载再开口,便掀起车帘下了车。
谢文载叹了口气,他取出针囊,准备给海棠针灸,低下头,才发现海棠不知几时睁大了双眼,正看着他。
他不由得愣了愣:“棠棠?你几时醒的?”
该不会都听见了吧?
海棠坐起身:“我就没睡着过,骗阿奶的。
要是我没睡,她就会一直抱怨爷爷。
后来爷爷来了,他俩吵了起来,我就更不敢睁眼了。”
谢文载明白了,笑着摸了摸海棠的小脑袋:“你这小机灵鬼!
快躺下吧,表叔公给你针几下,你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海棠却问他:“表叔公,爷爷不肯进城,是怕了你的老仇人吗?那老仇人三十年都没来找你,你们怎么知道他一定会记得你,不肯放过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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