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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曹叔当年被祖父收留的事,再看看现在,他这般行径,倒像是继承了祖父的衣钵。
“曹叔乃心善之人,一向仁厚。”
我感叹道:“他一向敬重我祖父,重逢之后,他也说要与我一道去淮南祭告。
不想他如今却是去了荆州,我到了祖父墓前,也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老张道:“女君莫怪先生。
他也是日理万机,离开不得。”
“哦?”
我说,“也不知他忙于何事?”
老张正喝酒,听着这话,杯子停了停。
他看看我,目光平静,一笑:“不过是些经商之事。
女君那日也看到了,先生手下帮佣甚多,自然有一份大家业。
不过女君放心,先生应承之事,他假以时日必会办到,不必急于一时。”
我不料他如此警醒,一番铺垫竟是泡了汤。
“此言甚是。”
我笑道,说罢,又拿起酒瓶给他添酒。
老张却摆摆手,道:“明日还要早起,多饮误事,今日可止。”
看来曹叔和曹麟挑人的确靠谱。
不过日子还长,不急于一时。
第二日,我早早地醒来。
一来当侍婢无懒觉可睡,时日久了便养成了习惯。
二来这农户家中的卧榻到底远不如桓府和沈府,被褥也不知多久洗一次,带着一股味道。
我在公子身边这些年,也跟他一般变得洁癖起来,闻到怪味便翻来覆去睡不着,实在忍不得,便半夜爬起来,去马车里取来自己的铺盖铺上。
但吕稷比我起得更早。
我走出房门时,他已经在打水喂马,精神抖擞。
“女君若要用膳,厨中有面饼稀饭,刚烧好。”
他看到我,对我说道。
我笑了笑,谢了他,自去用膳。
院子里,传来敲打的声音。
我一边咬着面饼一边朝外面看去,只见吕稷正修理着车轴,专心致志。
我想起昨夜起身去取褥子时,看到他睡在屋外的檐下,且睡得浅,我才开门,他就坐了起来。
那般警觉之心,倒不像是专为护卫我而为之,而是日积月累的习惯。
吕稷是南方口音,但与老张不同,更偏向吴越一带。
昨日晚膳时,老张跟我说他当年是遭遇了几乎轻生的变故,也不知到底是何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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