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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内官,心底忽而有些不寻常的预感。
雒阳的各处王府,我跟着公子几乎都去过,相较之下,□□并不算太大。
看得出来这府中一直有人打理,但仆从不多。
庭院中的花木已长得高大而杂乱,回廊的石阶上还生了青苔。
秦王在后院的书斋里。
我去到的时候,只见一条清溪穿园而过,亭阁临水而置,虽无精巧夺目的雕饰,但样式雅致简洁,别有一番古朴之气。
我跟着内官走过一道小桥,耳畔皆潺潺流水之声,穿过成荫的花树,未几便望见了在亭中闲坐的秦王。
只见他穿着一身宽松的长衣,独自坐在一张凉榻上,身边连个打扇的人也没有。
他手里翻着书,姿态随意,那模样全然不似人们口中说的那个征战千里的年轻藩王,倒像是个赋闲在家的文士。
许是闻得动静,他抬起头来。
我上前见礼之后,呈上锦盒。
“我家公子知殿下喜好杜伯度书法,特令奴婢将此卷带来,献与殿下。”
我说。
“哦?”
秦王从内官手中的锦盒里取出那卷轴,放在案上,亲自打开。
他看了看,露出微笑。
“既是元初之意,却之不恭。”
他说罢,没有仔细再观赏那卷轴,却让内官给我赐座上茶。
我说:“奴婢不敢。”
我忙道。
“嗯?”
秦王看了看我,语气平和:“有甚不敢?”
看他全无立刻放我走的意思,我只好依言坐下。
庭院里甚是安静,能听到树梢间此起彼伏的鸟叫虫鸣。
秦王端起案上的茶杯,呷一口,放下。
“孤记得,你叫云霓生,对么?”
他问。
“奴婢正是。”
我说。
“你是淮南人?”
他问。
我看着他,重复道:“奴婢正是。”
秦王斜倚着凭几,淡淡一笑:“你必定在想,孤如何得知?”
我未回避,亦一笑:“奴婢正是此想,不知殿下如何得知?”
秦王:“你猜。”
我:“……”
他的神色似在逗趣,却又似在认真地等我回答。
我知道口音是绝不可能。
淮南方言与雒阳是不同,但我自幼跟随祖父,学会了说不同口音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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