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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寰心口通通跳着,抿嘴一笑,故作淡然道,“你还真是有心人,不过他今年也守完制了,要说婚事儿也该定下来了,就是他不急,方家人总还是要急的。”
不提方家两字还好,提起来,含香是满脸不屑,啐了一声,忙不迭道,“有那死不要脸的一家子什么事儿?三爷就是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会和他们家做亲!
就是白白让他们刺了一剑,三爷大度不和那起子混账行子计较,要是搁我,非上顺天府告他们家个底掉儿!”
“你说什么,刺了一剑?”
沈寰心提到嗓子眼,惊骇的问。
含香唉了声,义愤填膺的讲起早前发生的事儿,描述完了才又絮絮道,“您说有方家这么不要脸的么,就为把妹子嫁进高门大户,这么磋磨三爷,亏太太当日还说他们家好,真是活打了嘴了。
那会儿街面上都传开了,还有人说三爷不仗义,许了人家又反悔,又说两男争一女,争出了血案,说什么的都有,难听话多了去了。
传到我们家的时候,事儿都过去好些天了。
我爹妈赶着让我去瞧瞧,想着三爷自己一个人怕是养伤都不方便。
我一去,可是唬着了,满屋子的血腥气。
三爷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床下头扔的净是带血的巾子,人虚得了不得!
好在伤势不算重,请了大夫开了方子,天天儿换药,也将养了半个月才算好。
就为我照料了十几天,三爷还又给了我二十两银子,您说说,上哪儿去找这么厚道的人,当日我爹妈把我卖到顾家,也算是开眼,祖上积德了。”
她絮絮叨叨,沈寰这头是怒火中烧,想不到自己走之后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听这意思,顾承原本就没打算和方巧珍再结亲!
“那他现如今做什么呢?过得好不好?”
她到底柔软下来,不再旁敲侧击,而是实打实问起顾承的现状。
含香终于笑了出来,点点头,“好,这会儿三爷可是扬眉吐气了,别说什么方家圆家的,就是五军都督府的人如今也得给三爷面子,旁的不说,”
她伸手,一指外头临街的一处成药铺,“三爷药铺的买卖做大了,又收了好几处的铺面,这会子说句银子如流水也不为过,说是还有宫里的供奉,究竟怎么着,我也不大懂,回头您见了三爷,自己问罢。”
喝口茶,又接着道,“总归还是好人有好报。
这一番的机缘还得打受伤那会儿说起,因去瑞安堂抓药,才听说了他们出了点麻烦,铺子里生意一落千丈,掌柜的正走投无路呢。
三爷好心,盘下店面,又重新救活了买卖,这才有今天的盛况。
自然了,也是三爷脑子灵光,早前我们老妈妈就说过,三爷最是个通透聪明人,只是不愿意和旁人争抢罢了,这话可又让她说着了。”
他过得不错,还闷声发了财,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有些想象不出,他那么宽厚温和的一个人,谈起买卖来是个什么样子。
她想着,不由地轻声笑了出来。
但他骨子里应该还是喜欢教孩子读书,过些恬淡安静的生活罢。
她直觉他忽然走上这条路,该是存了什么特别的想头。
她一时猜测不出,只觉得听了含香的话,心里又恨又喜,因装着事儿,匆匆闲话打听了几句便和含香告辞。
一路溜达到五军都督府衙门口,她在斜对面的街角站着观望。
原本她对方巧珍的哥哥方济琛没多少印象,可架不住人家现在靠着姻亲势大得很,出了衙门口就有人赶着叫他方舅爷。
正叫她逮个正着!
沈寰嘴角浮上一抹冷笑,握起一枚小石子,眼看着方济琛上了马,瞄准那马的后腿运了全力掷出去。
马儿吃痛,前蹄高高扬起,嘶叫一声,生生把方济琛给撅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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