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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席君淡漠地一笑别过身,轻道,“太子是想要借此拖延时机,等待我的反应吧?你们派去的人,是怎么说我的?”
沉默着看着沈席君颀长的广袖之下露出的指尖有禁不住的轻颤,王兆俭在心中默叹一声,道:“皇后在宫中挟持各宫主位,并笼络朝臣,有明显称制之心。”
沈席君挑了眉,道:“只是一面之词,叫他如何相信?”
王兆俭道:“余尚书和臣的部属都已经先后减少了与殿下的私下往来,霍大人与太子是至交,他说臣等意欲投靠皇后麾下,太子不得不信。”
“如此便好,连老大人您都意图倒戈,这下太子不得不在意了吧。”
沈席君前行至王兆俭跟前,郑重道,“请老大人放心,自今日起席君会亲自守在皇上灵前,等候太子归来。”
东暖阁的香炉,始终由思言亲自打点照料,在夏末时节,几抹清雅幽然的馥香萦绕,颇有几份宁心静气的功效。
王兆俭收了满腹的忧虑,沉默地坐至了一边。
过不多时,便见暗卫憬歃在思言的引导下疾步入内,只是一抱拳,便利落道:“娘娘有何吩咐?”
沈席君挥手让思言退下,才将脸转向憬歃道:“代王私遣大量好手集结于豫北官道阻截太子一行,我想要等大军回朝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想让你走一趟,直接把太子接回来。”
憬歃只是愣了一刹那,便没有再多犹豫,躬身便道:“卑职领命,卑职这就动身。”
言罢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去。
“憬歃是皇上留给娘娘的最后保障,便是皇上当年也很少让憬侍卫他轻易离了身边。”
王兆俭再次皱起了眉头,看向沈席君的神色里有着些许不解,“如今娘娘自己的安危牵扯到皇上大计,同样十分重要。
宫中从来多是非,娘娘这般的不设防,也太不把对手放在眼里了。”
沈席君将脸微微一摆,清亮的眼瞳轻转,嘴角扬起了一抹决然的笑意:“席君谢过王大人的关心,不过正如老大人所言,席君是皇上大计中的一子棋。
皇上他将席君放在了今天这个位置,自然就知道席君有这个自保的能力。”
纤弱的少女在这一刻笑容温润淡泊,清丽而婉约的面容竟然有了让人信任的神奇力量。
王兆俭在恍然间拍了拍脑袋,似乎有些理解了皇帝选择眼前这女孩的原因。
于是不由得躬身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是臣多虑了。”
沈席君摇了摇头,忙微微欠身还礼,又道:“席君还有一事相求,代王既然已敢先后派人潜入京郊、袭击太子,显然是有了叛变的准备,还请老大人这几日多多费心防范。
另外……盯住宫家的人这几日的动向,宫家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若是和代王遥相呼应上了,那会对我们及其不利。”
“这点心思老臣自然是有的。”
王兆俭点了点头,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留下了一个雄纠纠的背影。
沈席君愣愣地盯住那个方向,一直到思言入内才缓过神来。
“主子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没交待清楚,要不要奴婢去唤王大人回来?”
沈席君笑了一声道:“没事,只是觉得这才离了皇上没几日,便开始觉得,皇上的睿智谋算,当真是深不可测。
他选的人,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思言眨了眨眼睛,以示没有明白。
沈席君只是一笑,不再言语。
思言了然地笑着撇嘴道:“酉时已过,主子是不是准备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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