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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席君目不斜视,也不看孟子清一眼。
孟子清讪讪地一笑,转头和另一侧的秀嫔闲聊。
却不见皇贵妃将一切扫至眼底,轻一挑眉,抿嘴接过了侄女宫璇递上的茶盏。
浅尝一口后,皇贵妃将沈席君招至身侧,温声问道:“宫里婉才人的物事都整理得差不多了吧?过两日便是才人的头七,皇上特别交待、不能出任何差池。”
沈席君在皇贵妃身侧安坐,目露哀色:“席君替婉妹妹谢过皇上和娘娘。”
皇贵妃轻叹一声,柔声安慰道:“斯人已去,庄嫔你也莫要太过悲哀,凡事还得朝前头看。”
沈席君怆然欲泣,缓缓摇了摇头:“臣妾只是思及婉妹妹她就这么突然去了,却还不能归葬妃陵,孤魂在外的着实令人心痛。”
皇贵妃点头道:“是啊,婉才人这孩子命苦。
不过庄嫔你且安心,皇上都说了,等眼下朝廷的事安置妥当后会追封她为嫔、并为其父封爵,此番必可告慰婉才人在天之灵。”
沈席君微微颔首道:“劳皇上和娘娘费心。”
话音落下,殿内一派寂静,众妃自是各怀心事,也有几个往日与周婉菁交好的宫嫔暗自落泪。
皇贵妃长叹了一声,道:“多少年了,本宫一次次看着后宫姐妹们一个个离去,到了今日仍旧逃不掉。
唉,后日钦安殿婉才人头七,还是本宫替皇上去送她一程吧。”
言罢环顾了殿内众妃嫔一眼,道,“你们谁想来就一起来吧,别让婉才人身后寂寞。”
众人齐声称是,皇贵妃侧过脸看向默然不语的孟子清道:“清嫔素来与婉才人关系最好,后日是一定会去的吧?”
孟子清未曾料想自己被皇贵妃公然点名,抬首微愣,才踟躇道:“臣妾当然想去,只是、只是这个月是家母辰诞月份,臣妾为家母祈福守身,要避讳白事丧葬,故而……”
皇贵妃瞥了一眼安坐下首不动声色的沈席君,恍然道:“原来孟夫人诞辰,那清嫔还是别去了吧,想来婉才人有灵也不会怪责。
待会将令堂大人寿辰告知璇儿,本宫也得替皇上送一份贺礼。”
孟子清浅笑起身对皇贵妃致礼,谢恩道:“劳娘娘费心。”
渐过巳时,殿内不断有妃嫔起身告辞,沈席君与皇贵妃一起商定了后日的礼仪章程,也不看一眼依旧与静贵妃相谈甚欢的孟子清,起身告辞。
缓缓步出庆和殿,沈席君方才轻吁一声,对还在回望的思言道:“怎么了?”
思言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摇头道:“没事。”
沈席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前行。
还没走几步,却见庆和宫门左侧,棠修媛颜棠立于回廊之下,凝视沈席君二人,似是等候已久。
沈席君敛目待颜棠上前行礼已闭,才道:“修媛小主近来安好?”
颜棠已不同于初见时一般惴惴神色,在皇贵妃身边历练数月,还是有所长进:“婢妾一切安好,劳娘娘挂怀。”
言罢缓缓抬头,细致的明眸大胆直视沈席君道,“娘娘数日不来东宫,怕是不知长春别宫的三色扶桑、花开正潋。”
沈席君皱眉抬眼与她对视片刻,才道:“知道了,如斯美景本宫自会择日前去观赏,小主费心。”
颜棠扫眼四周无人,又看了低头不语的思言一眼,状似放心道:“皇贵妃娘娘在屋内还有事,婢妾先进去伺候了,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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