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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玉福满脸堆笑着打断思言道:“瞧这丫头急得,奴才看皇上今儿起色不错,可是和庄主子聊到兴头上,停不下来呢。”
皇帝微微一哂,道:“就你话多。
行了,明儿早朝还不少事,安置吧。”
思言和高玉福领命带人进了内屋,沈席君瞧一眼皇帝,脸却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
思言她们的动作很快,其实也与往日的布置没什么差别,无非是皇帝来了,屋内多加些盆栽熏香装饰。
离去时,一众侍女先纷纷跪安,思言对着皇帝行完礼,给了沈席君一个安心的笑容,最后离去。
沈席君微微一愣,还未捉摸出思言笑容中的含义,却听皇帝戏谑道:“朕看你身边的丫头,倒是不拘礼数,怎的都在你这儿没规没矩的。”
沈席君笑着抬眼道:“臣妾本就是山野小民,也不爱她们在身边太过拘束。
是臣妾没教好,皇上莫要见怪。”
皇帝不以为意地笑笑,却伸手抚平沈席君因刚才的拥抱而略显凌乱的鬓角,低声道:“卿若有一日能对朕真心开怀展颜、不复拘束,怕也是难得吧。”
沈席君心中一震,皇帝看向她的眼神中依旧是她熟埝的宠溺与些许的怜惜,却不带□□。
就如她对于皇帝,将近一年的相伴,沈席君视这位睿智的帝王如君如父,她知道若没有皇帝可以的庇护,自己无法这般在后宫艰险岁月中游刃有余。
只是,她敬他爱他,却无法将他视作夫君。
无关身份或是年岁,而是那一份相守的感知。
在日复一日的上书房侍驾时光,沈席君越来越能感受到,皇帝像是一位循循善诱的师尊,在刻意引导着她什么。
方策、谋略,或者其他。
皇帝近乎纵容一般地放任她接触朝堂内外的一切政务,这本身已遭人非议。
今上决非昏君,种种一切让沈席君清醒地意识到,皇帝是对自己有所图谋的。
可是,自己区区一方驻防都统之女,却有何利可图?百思不得其解。
沈席君正在恍惚思虑间,却被皇帝的轻笑打扰。
凝神却见皇帝立与内厢床榻之侧,耸眉道:“就算是朕第一次来这儿过夜,你该做些什么总不会不知道吧?”
沈席君心下大窘,往日在乾清宫,按理是由乾清宫的御前侍女侍奉皇帝更衣洗漱,可到了妃嫔宫里,就随情况而定。
看来思言也是没什么经验,竟撤得这么快,沈席君情知这一关终究是要过,咬了咬牙,蹋步进了内厢。
在皇帝的身前立定,沈席君羞赧得不敢去瞧皇帝的表情,强作镇定地抬手解开眼前这明黄便服的前襟。
夏日衣单,外袍之下便是丝织里衣,沈席君将外袍置于楠木衣架上,又回过身为皇帝更换就寝的亵衣。
沈席君的动作很快,但指尖不可自持的轻颤终究还是出卖了主人的心慌意乱。
终究还是略显笨拙地替皇帝换了衣,沈席君侧过脸见床榻早已拾掇妥当,犹豫片刻,轻声道:“臣妾请皇上安置。”
屋内悄无声息,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有如雷霆一般轰然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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