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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娃爹见秀秀来了,很是意外,就说,“娃呀,进屋里坐。”
可秀秀说,“不进了,我想找鹏娃说句话。”
鹏娃爹说,“鹏娃下午就去了你家,现在还没回来呢。”
秀秀一听这话,心想天就要黑了,天一黑桥就很难过,她害怕鹏娃拐着腿过桥不安全,就赶忙朝着河边快步走去。
秀秀一路小跑地赶到小石桥边,此时,天色未黑,但已是暮色苍茫,雾气漫起,翻滚的河水还在狂卷怒哮着从小石桥下面奔腾而过。
本来,在这片陕甘交界的黄土荒塬上,水是非常稀罕的资源。
就是因为缺水,土地常年干旱焦渴,大片大片的土地寸草不生,一片干黄,风吹沙起,黄尘满天。
因为缺水,收成不好,这里的农民贫困交加,就是人们的日常用水,也是拉车子从抽水站运来的。
每天早上用架子车驮着一个废汽油桶去拉上一桶水,这几乎是当地各家各户一天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件事。
往常,眼下的这条小河,因为常年干涸或是缺水,水少得就跟一条小水沟一样,可是,一到雨季,连降几天大雨,河水暴涨,洪水涌入,这五十来米宽的小河便一下肆虐疯狂起来,象是一只脱僵的野马,几乎要漫上河堤的河水,打着旋涡翻滚着朝着下流汹涌着奔腾着。
每到这时,过桥就变得非常危险,所以,年龄小一些的学生过河时都得要大人领着拉着。
秀秀过了河,一路小跑地翻过山岭和高坡,然后下到河滩边,回到了自家。
见到母亲,秀秀就问,“妈呀,鹏娃是不是来了咱家?”
母亲满面笑意,说,“鹏娃来了,还把咱家赔给他家的那一万元钱给送来了。”
秀秀就问,“那鹏娃人呢?”
母亲说,“我让他留下吃饭,可他怕见你,就急急忙忙地走了。”
秀秀一听这话,就对母亲埋怨道,“妈,你咋能收人家的钱呢?要是这样,你让我以后咋见人呢?”
可母亲却理直气壮地说,“钱是他送来的,又不是咱到他家抢来的。”
秀秀说,“就是人家送来的,咱也不能收下。”
说着,又问母亲,“那钱呢?”
母亲说,“在柜子里放着。”
秀秀二话没说,就进到里屋,打开柜子找到那一打子钱,用手帕把钱包起,往裤兜里一塞,便朝外走。
母亲见她要朝外走,就问她,“娃呀,你干啥去?”
她说,“我出去有个事。”
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岭上那边走去。
她一口气又跑上了岭上,此时,天色渐晚,夜幕降临。
从黄土高坡的岭上朝河边看上,就见河水夹带着黄沙泥水在翻滚地流动着。
夏末秋初正是雨水不断,山洪暴发的雨季。
每到这时,过桥都变得很危险,所以,到了天黑,就基本没人再敢过河了。
可是,秀秀知道鹏娃明天就要走了,她说啥也要把钱还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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