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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多希望邓廉没有问题啊,那就少了好多麻烦,可以节省太多时间。楚雄那边也肯定得到消息了,以公平教大力在县城宣扬公平教义的策略,炳辰的蓝安县也不会幸免,他们几人现在情况到底如何?我都急死了!”陈璞说道。
陈璞两人并没有接近兵营,弄清楚兵营和洪恩山庄的距离和地形,此行的目的就达到了。真正的探查是在明晚,城中商户的吃食运到以后,究竟会不会送往洪恩山庄一部分,这才是重点。
原路返回,换回衣服,陈璞把两套夜行衣重新包好,埋于树下。
这边陈璞和茶娜走上官道,那边殷景琪正步入皇宫。
文德殿中灯火通明,杨湛还在朱笔批红,杨克勉一直站立在龙书案边,陪伴着杨湛,也是在学习着父亲的勤勉。
方淳走了进来,轻声说道:“皇上,殷太师求见。”
杨湛面沉似水,“宣他进来。”
殷景琪进入文德殿,恭敬地道:“臣殷景琪,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子殿下。”殷景琪的语气有些迟疑,皆因往常他还没有躬身,皇上就让其不必拘礼,可今次,皇上一声不吭的等着他见礼完毕。殷景琪岂能不知,这是给他下马威呢。
“这么晚了殷太师来见朕,估计又是事关社稷的大事吧?”杨湛问道。
这一个多月以来,殷景琪几次三番的的在朝会上奏事,江湖势力在他口中成了随时会揭竿而起的一群疯子,而江湖衙门被他粉饰成了灵丹妙药,只要建立起来,就可以药到病除。
杨湛最开始以陈璞已经出京巡视天下,待他回转,把实际的江湖情况呈上来再做决断为理由搪塞过去。可殷景琪仍然以一些个例为由,在后面的朝会上奏请开办江湖衙门。
段平之无论是从寒门角度,还是以陈璞的师兄的角度,都必须替陈璞说话,压制世家。况且她还不相信陈璞会永远中立下去,在他看来,殷景琪会持续的在朝堂之上攻讦陈璞,那他就要不停帮陈璞说话,陈璞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不相信陈璞会一直不动摇。
这段时间的朝会就变成世家集团和寒门集团的争辩,其他的派系都作壁上观,绝不参与。
世家集团以多处江湖势力目无法纪、藐视衙门为由,言必称江湖衙门势在必行。寒门集团以江湖势力错综复杂,遍布天下,如果不把全盘情况摸清楚,强行开办江湖衙门,必然会闹出大事情为由,声称如果现在开办江湖衙门甚至等于逼迫江湖帮会造反。
今日殷景琪私下来见杨湛,是因为他得到从枢密院转呈给兵部的奏章,甘泉路边军防御使邓廉的奏章。
殷景琪把手中的奏章呈上,“臣刚接到枢密院转呈过来的奏章,是甘泉路边军防御使邓廉所上,臣认为事态紧急,便亲来呈给皇上过目。”
杨克勉上前接过奏章,递给杨湛,杨湛看过以后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
奏章之中所说之事虽然出乎杨湛的预料,但与他收到的陈璞的密奏相比,就太无足轻重。邓廉的奏章之中,仅仅是说明了银屏城内,洪恩会日渐嚣张,他已经帮知府冯端控制住局面,但他恐怕对方铤而走险,所以他希望皇上给他便宜行事的权利,若有变故,可以出兵平乱。
这样的请求和武阳的出兵制度有关,边军只有对外用兵的权利,在没有经过皇帝允许的情况下,边军的是绝对不可以插手地方事务的,像石长亭那样的军政一体的安排,全武阳独一份,邓廉可没有这样的待遇,所以他需要上报,再被皇帝批准的情况下,才可以有若出现突发状况能出兵的权利。
陈璞若在此一定会一身冷汗,邓廉要对内出兵的权利,为了什么?对付公平教?他第一个不相信!
只对皇帝负责的赤乌卫几乎是和陈璞一同出发,所负的任务就是配合陈璞,完成一些陈璞不便出面的事情。比如在滇阳,陈璞消灭隆兴会以后,需要赤乌卫时刻监视知府张索,不许他告诉任何人滇阳的实际情况,在漳怀也是如此。
不让知府传出消息,赤乌卫却必须传消息给皇帝,所以半月前关于滇阳的情况杨湛就已经知晓,几天前,漳怀的密奏也放在了杨湛的龙书案上。杨湛虽然已经算极为重视这四城的事情,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已经嚣张到这个程度,竟然潜藏了军队,还在秘密的操练。
但现在杨湛又不能把这些跟殷景琪和盘托出,如果殷景琪知道了,就等于世家集团也知道了,那股潜藏在暗处的反叛势力在中枢有没有奸细?杨湛无从得知,他不能冒这个险,现在对方一定还不知道这些都是陈璞所为,如果现在从杨湛这里把消息泄露出去,对方很容易就会想到离京的陈璞。
“邓廉要便宜行事的权利,朕要考虑一番,毕竟银屏关的安稳十分重要。还有别的事吗,殷太师?”杨湛说道。
“皇上,臣关心的不是给不给邓廉出兵的权利,臣关心的是这江山社稷啊,银屏已经到了这种需要边军将领出面才能镇住场面的时刻,滇阳呢?漳怀呢?楚雄呢?臣是怕这种事情再次出现啊,这还只是四城。现在若不着手管控江湖势力,只怕还会在更多的城池出现这样的事情,到时候就晚了啊,皇上。”殷景琪恨不能字字泣血。
“等陈爱卿回转,把江湖情况全盘摸清,才好做最后决定。殷太师的拳拳爱国之心,朕明白,但这关乎天下的事情,不可轻易决断,等一等可好?”杨湛放缓自己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