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的薄唇愈加地贴近了任幸的唇瓣时,就在他清晰地感觉到了任幸的呼吸时,甘愿陡然一惊,身形僵硬地顿住,待他察觉到自己究竟到底在干什么时,蓦地清醒过来的他猛地抽身退开。
浑身霎时绷得死紧,向来都处变不惊无波无澜的眸子此时却似掀起了滔天巨浪般,张皇失色地看着熟睡中的任幸。
他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他又到底想干什么?
他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突然有了这样的举动!
真是该死!
慌乱着只想快点儿离开这里!
却又怕惊醒了她,匆忙间找了个小一些的玩偶抱枕塞到了她的手里,用来取代他的手,然后立马离开了她的卧室,仿佛逃亡一般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竟感觉他惊悸得有些虚脱和无力。
那一刻,是他此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慌乱,惊惧,跟惶惑!
他从没想过他竟然有一天会对一个小孩子产生这样荒谬的举动和欲念,这样的他一定是疯了!
他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人下了什么咒了!
因为被人下了咒了,所以才会——
不想她穿裙子。
因为包游而吃味。
计较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
看见她不开心就异常地心疼。
但被人下咒了的假设却比他认为自己疯了还要离谱。
所以——
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这种种怪异的情绪又到底意味着什么?
难道是……
但怎么可能?
他只是将她当成一个小孩子而已,一个小不点。
有多小呢,顶多,也就巴掌那么大点儿吧,这都还是往大了说的。
而他又怎么可能会对这样的一个小孩子产生感情呢。
所以,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一定是!
他只是太喜欢她了而已,他只是太心疼她了而已,所以他才会下意识地产生想要去亲近她的举动,仅此而已,并无其他。
恩。
一定是这样。
就是这样。
甘愿颓软地瘫坐在了椅子上,仿佛整个人刚刚进行了一场极其耗费精力和体力的惊天一战般,最终惊惶的情绪是稳定下来了,但渐渐地涌起的失落感又是怎么回事。
焦躁地扯开脖子上系着的领带,丢到了一边,总觉得心里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情感令他苦恼着。
任幸。
淘淘。
再看那摆放在桌上的围棋的棋墩,是她为了他要的。
她还因此而被人挤兑,因此而受了委屈。
虽然他知道她去要这个围棋墩同时也是为了穆老爷子,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对她的感激,丝毫不会减少他因为她而带来的感动。
想那自以为是的穆紫,眼窝子浅的什么都意识不到却还贬损他的淘淘呢。
可是想想自己在第一次见到她时,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呢。
穆紫让她心里难受了,那个时候的他也一样让她难受了吧。
还有后来的他,那个直接对她恶语相向的他,那个直接动手伤了她的他,简直就更加的糟糕透顶。
这样想着想着,就又不自觉地,满脑子里全都是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