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俭闻言,也当即领悟:“毗卢遮你是投鼠忌器是吗?”
“正是!”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我一忧天子猜忌,二忧辽东战局,三忧祸乱关西。”
归根结底,还是那陇西牧监,实在过于重要了。
而白瑜娑的势力,横跨灵武与平凉二郡(灵原二州)。如今此人只需跺一跺脚,就会直接影响陇西牧监。而如果白瑜娑据灵原二州而叛,为祸只会更胜薛举。不但会影响到辽东战局,更有可能使关西之地,也陷入到战乱当中,
相较而言,天子的猜忌,反倒是居于其次了。
唐俭的看法则恰恰相反,他也眉心微凝:“确实不可不虑,之前你与薛举开战一事,只怕瞒不过天子。如今又与白瑜娑起了冲突,难说天子会怎么看待此事?可总不能隐瞒不报?白瑜娑的确是与魔龙八部勾结。”
“我倒是觉得,此事绝不可隐瞒。陇右牧监为魔龙八部渗透一事,也是到了必须上奏天子不可的地步。”
李世民与唐俭二人闻言,都齐齐向李靖侧目以示。后者则是指了指身边的一匹战马:“唐兄是看出这些马车有异,我则以为这些龙血马,也不同寻常。”
李世民也是识马之人,定定注目了一眼之后,就眼神微凛。他先是检查了这匹龙血马的牙齿,又顺势而下,摸着它的骨骼肌肉。
等到他将手,从龙血马的腹下抽离,这位的脸色,已是青紫一片:“的确有问题,这是实际年龄,都不到一岁半,被药物催熟了的马驹。其他的应该差不多——”
张雨柔闻言,顿时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围的马群:“这怎么可能?它们看起来,也没什么不正常。”
一般而言,战马是必须到三岁以上,真正成年之后,才能有成熟壮硕的体格,负担骑乘者与战甲的。
不过她见这些战马都很健壮,不像是未成年的模样,
“那是你不懂相马之术。”
李世民摇着头:“我们这些将门子弟,世世代代与战马打交道,所以能窥知一二。这这些马,多半是被拔苗助长了。表面是很强壮,可其实是被药物催熟的结果。只有一个好看的空架子,可无论力量,速度,还是关键的耐力,都差的一塌糊涂。”
张雨柔还是不解:“可这些马,是要送往辽东的。既然你们都能看出来,辽东那些将士,自然也能察觉端倪,陇西牧监,他们这是不想活了?”
“有办法的,他们携带了大量的血饮花,还有桑阴草,这些都是阴山一带才有的植物,被草原视为一种****。”
李靖解释道:“不过在最初服用这些东西的时候,是不会有任何异状的,反而会使人或者兽类的肌体强健,气力大增。不过等到长期服用一段时间之后的三到五个月,他们体内的元气就会逐渐耗尽,直至七窍流血而死。所以这种药物,也被草原巫师,大批量的制作成药物,用于临时激发将士的战力。突厥有名的血云骑,就是因此而来。”
张雨柔不由倒吸了一口寒气,看着眼前这些战马:“那也就是说,这里的所有龙血马,都已经废掉了是吗?”
“还好,我猜他们是要等到抵达辽东之前再使用这些东西,这些龙血马虽都是被人催熟,可仍有些许元气尚在。接下来如果能够调养一番,还是可以用来做驮马的,只寿命方面略有影响。”
李世民摇着头,脸上现着些许惋惜之色:“可惜了这些上好的马驹。”
毕竟战马与驮马的价值,可是截然不同。
“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怎么看都是亏本生意。除非——”
张雨柔若有所悟:“陇西牧监出了问题是吗?他们拿不出足够的战马出来,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应付朝廷,欺瞒天子?这岂非是饮鸩止渴?”
即便龙血马的马驹,也不是什么唾手可得之物,尤其是这些拿来可以做战马的。
毕竟能够拿来做种马的也就那么多,对母马的要求也极为严格,还需足够的人手照看。
所有牧监每年繁殖培育出的马驹,都有着定数。
那又不是地里的庄稼,想种多一点,就只需多下点秧苗就可以。
在市场上,一匹体格稍微强壮一点的龙血马驹,价值就完全不逊色于壮年的战马。
“只要能够隐瞒一时,饮鸩止渴又如何?总比现在就案发,被锁拿下狱的好。”
唐俭一声冷笑:“同样的事情,在开皇十七年的时候,就已经有过一次。我看那些家伙,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也不能算是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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