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六这些年已经习惯了起起落落。嘉靖年间,他退隐过。隆庆年间,他退隐过。这次退隐,他想得很开。若是朝庭无事,他便平平安安的在锦衣卫中做个闲散官儿,终老一生。若朝廷要再次启用他,他会像前两次一样,毫不犹豫的重掌卫权,继续披肝沥胆,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
大清早,贺六吃了早饭,换上了一身便服。
白笑嫣在一旁问贺六:“你虽辞了北镇抚使的位子,可还是锦衣卫的指挥左同知,兼管档房。怎么,你要穿便服去北镇抚司上差?”
贺六笑道:“管档房不同于办钦案,用不着天天在北镇抚司盯着。我隔三差五去一趟就成。吃完饭,我去裕泰茶馆,找找岳大方、孙泰、吕敬那三个老家伙,喝喝茶,聊聊天。再买两罐儿好蛐蛐,淘换只上好的百灵鸟。”
白笑嫣给贺六倒上一碗豆汁儿:“呵,这下,你可又成了闲云野鹤了。要我说,你不如连指挥左同知也辞了。从此在家安度晚年。”
贺六摇头:“锦衣卫的虎皮脱不得。我做了大半生的锦衣卫,整过、杀过那么多官员。我要是骤然没了官职,总要有些人来找我的麻烦。再说了,咱儿子还在锦衣卫里效力呢。有个做指挥左同知的爹,他在卫里吃不了什么苦头。”
白笑嫣点点头:“你说的是,锦衣卫的虎皮,轻易脱不得。你上晌去泡茶馆,下晌得空去趟徐司业家,探探徐司业的口风,看他愿不愿意跟咱家结亲。”
贺六咬了口油条:“成啊。儿子的婚姻大事,我这个做爹的自然要上心。哦,对了,何芳晴住在西院儿,你可不要让下人们慢待了她。”
贺府分为东西两个跨院。贺六跟白笑嫣、贺世忠住在东院。西院则给了何芳晴。
白笑嫣白了贺六一眼:“怎么,你害怕我这头母老虎吃了你那小媳妇儿?”
贺六道:“她是李太后安插到我身边的棋子儿。你要是吃了她,李太后那边怎么交待?”
白笑嫣轻笑一声:“李太后也是失策了!刚派人看住你,你就辞了北镇抚使的差事。现在监不监视你,已经没所谓了。到头来,你白得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妾。”
贺六提醒白笑嫣:“何芳晴认定是我害死了她爹。她肯定日日想着吃我的肉,扒我的皮报仇呢。你可得看紧了她。说不准她会去厨房里下毒,半夜里放火什么的。”
白笑嫣压低声音:“我给家里新招了个四十来岁的婆子,放在了西院。你知道那婆子原先是干啥的么?”
贺六问:“干啥的?”
白笑嫣的回答让贺六大吃一惊:“那婆子,原来是北五省阴帅赵飞虎的手下。干了二十年人头买卖,武功不输男儿。她现在想金盆洗手,找个地方养老。我给她每月四百两银子,让她贴身看住何芳晴。”
贺六惊讶道:“你好大的胆子,赵飞虎手下的杀手你也敢往家里放?”
白笑嫣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这有什么?杀手既然可以收银子杀人,就能收银子保人。都说是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何芳晴一心想报仇。我总得做做防备吧!”
贺六吃罢了饭,来到了裕泰茶馆。
茶馆二楼靠窗的桌子上,坐着贺六的老朋友吕敬、孙泰。
贺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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