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月份里雨水最多,且总是说下就下,半夜里的雨更是来得毫无征兆,瓢泼一样往地上浇下来,地面瞬间就被打湿,继而浅洼处就积了浅浅的一层雨水。
李梦蝶刚刚从易少君的书房里出来,她身上穿着细细密密的油衣,脚蹬一双防雨的厚底木屐,身侧怜儿还帮她撑着油纸伞,盼儿点了灯笼替她在前面照路,主仆三人逶迤着回东宫内苑里去。
雨大风急,盼儿一手撑伞一手提灯,不免就有些不稳当,那灯摇摇晃晃明明灭灭的,看得李梦蝶心焦。
“混账东西!你紧自打着伞做什么?你一个手提灯,一个手护着它,那灯不就不会闪了吗?”骂完了盼儿又骂怜儿,“你怎么打伞的?我头发都要湿了,你好好遮住我呀。”
盼儿急忙抛了自己手中的伞,好好的护着灯笼,怜儿却是把所有伞面都向李梦蝶倾斜过去,二人顿时淋了个落汤鸡,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李梦蝶却没有半分怜悯,只管催促道:“走快一点儿,这雨都快把我淋死了。”
然她身上连一根头发丝都是干干的。盼儿怜儿心中气苦,只是敢怒不敢言而已。
这时不知道哪里来的一阵邪风忽然吹了过来,怜儿手里的灯笼忽然大亮了一下,接着就熄灭了,尽管怜儿拼命去护,还是没有护住。
李梦蝶大怒,挥手一巴掌就打了过去,她手上两个指甲戴着尖利的金指甲套,瞬间就把怜儿的脸划了个皮开肉绽,鲜血混着雨水流了个满脸,盼儿却只顾着跪在雨水里请罪,连哭都不敢哭一声。
“蠢货!”李梦蝶却还觉得不解气,抬脚踹倒了盼儿,口中犹自骂道:“你想让我淋死吗?紧自挡在前面!”她抬头看向黑暗的天空,大雨漫漫压了下来,一股莫名的烦躁让她更加恼怒,不由得裹紧了身上的油衣,又恨恨的对盼儿道:“明儿个我再罚你!”
怜儿看了盼儿一眼,心下十分不忍,只她自身尚且难保,哪里敢为怜儿求情呢?只得暂时忍下来,想等着李梦蝶消了气再说。
紧走了几步终于回到李梦蝶在东宫内苑的小院,进了院门,怜儿不由自主的舒了一口气,好了,等下回房换了干净衣服,李梦蝶应该就会稍稍消点气了。但愿她只打盼儿一顿出出气也就罢了,千万莫要重罚。
想到方才盼儿那张脸,她又叹了口气,受了伤再被雨水淋了,这容貌怕是毁定了。一时又想盼儿这个名字或许真的带有某种魔咒,一个两个的都没有好下场。
她的叹气声虽然轻,却仍是被李梦蝶听到了,李梦蝶恶狠狠的回过头来盯着她,“你叹什么气?你可还有什么不足的?”
她今天只觉得心烦得很,大约是因为被刘二侮辱过,也大约是因为暗害上官颜夕不成,更多的是因为她提起姐姐的死,易少君居然没有惩罚上官颜夕!刚才在书房里,易少君又一次的拒绝了她提出的严惩上官颜夕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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